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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長青沉聲道:「你們繼續,不要分心。」他上前按住陳載之肩頭,另一隻手輕輕在那少年的頭頂撫摸了一下,轉而向曲長河道:「他傷了神識,接下來的考核不能參加了,帶他下去休息吧。」
曲長河臉色有些難看,再看陳載之經過閆長青的治療已經昏睡過去,依言將人自師叔手中接過去,暫且送到迴廊里躺著,回來接著看其他弟子的考核情況。
中途退出,就算有成績也肯定是墊底的,經過陳載之這麼一鬧,學徒們都有些心驚膽戰,生怕自己真元用盡步了陳載之的後塵,大伙兒適可而止,草草的結束了這場考核。
閆長青不需逐一查看,他微微閉眼,將神識外放,便已經知道了全場的情況。
曲長河將諸人年紀逐一報上,閆長青思忖片刻,宣布道:「自己處在個什麼位置,我想大家都有數了。這是本次考核的排名,各人自己看吧。」說罷他一甩袍袖,每個學徒頭頂隨即出現了一片水幕,水幕上慢慢顯現出一個數字。
場上一陣騷亂,紅箋先看姚真,果然那是一個斗大的「壹」字,鄭謹頭上的是個「叄」,她心裡有了數,抬頭去看,果然自己頭上的是個深藍色的「貳」,她顧不得高興,幾乎是帶著敬畏的心情盯著這片水幕,這是閆師叔祖展現的「凝水決」,金丹期的強大實力使那個數字纖毫畢現,經久不散。
閆長青向曲長河道:「看來這裡面到是女弟子更加出色一些。你教得不錯。回頭將前面十個人的名字給我。」
紅箋這才注意到前十人中沒有陳載之,準確地說閆師叔祖在排名次的時候已經將陳載之排除在外,有趣的是齊秀寧名列第五,難怪曲長河臉都黑了,這對向來看不上女弟子的他而言,實在是個絕妙的諷刺。
第十四章 海的那邊
考核結束,無數詭異的目光落在姚真身上,連紅箋都跟著受了牽連。
其實若不是姚真,紅箋在練氣四層上已經呆了一年多,考前突破,因為對「凝水訣」的理解優於同為練氣五層的齊秀寧等人,奪個第二名也沒那麼引人注意,可有姚真這個修為突飛猛進的人在旁襯著,到顯得她這成績同第一名一樣,也透著那麼一股來歷不正的味道。
紅箋看得出姚真對拿了第一十分得意,她微微昂起下巴,對各種猜測理也不理,只同紅箋道:「紅箋師妹,我知道他們眼紅,你心裡也會覺著奇怪,你不用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我只是同你一樣有了奇遇罷了。哼,若非如此,就曲長河那看我們一眼都嫌麻煩的態度,我們哪知道自己其實並不差,一輩子也就完了。活該叫他們不舒服!」
紅箋默然。
她並不知道姚真有這麼大的怨氣,關鍵她被姚真說中,這些日子她真有了「奇遇」,她不想將那個神秘人的事和盤托出,那麼姚真的事她也就識趣地保持了沉默。
小小的紅箋有些悵然,這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不知不覺她和姚真之間竟有了這麼大的隔閡。
好在這點兒不安很快被方崢那邊的好消息沖淡,木靈根的考核與水靈根大同小異,九歲能達到練氣三層殊為不易,可惜方崢對「青木訣」的理解不深,最終排在了第五名。
紅箋想著像躚雲宗、小瀛州這些門派也帶了十幾個練氣期弟子過來應選,丹崖宗占著地主的便利,名額總不會更少,閆師叔祖那裡張口就要了前十名的名單,方崢這木靈根第五名穩進最後的選拔,故而大大鬆了口氣。
紅箋對於自己鐵定會被化神大能挑選這件事沒怎麼上心,不要說女弟子向來受到歧視,便有可能,在她前面還有實力更勝一籌的姚真。故而她接下來將精力全都花在了方崢身上。
具體到法訣的領悟上,再手把手的教,細微處也要靠個人的感覺,更何況還是一個紅箋沒辦法修練的「青木訣」,方崢很用功,但進步確實不大。這叫紅箋很是頭疼,隔了幾天,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從那怪人教了她「萬流歸宗」之後,竟是再沒有在亂石灘出現過。
他離開了嗎?那天看他離去時進了無盡海,他是棲身在無盡海的某個島嶼上麼?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鬼鬼祟祟在丹崖宗出沒又意欲何為?
這段時間,又有幾個宗門先後派出練氣弟子來到了丹崖宗,而在紅箋等人宗門考核結束後的第八天,丹崖宗的練氣弟子共有十五人接到了通知,叫他們明日一早到宗門主殿,和各宗的練氣弟子共同拜見符圖宗的戴宗主和本宗化神大長老金東樓。紅箋和方崢都在其中。
紅箋注意到十五個人裡面沒有考核失利的陳載之和年滿十八歲的鄭謹,化神收徒這件事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事到臨頭,方崢還不知道明天是怎麼回事,紅箋也不敢給他太大的壓力,他嫌萬化生滅功不舒服紅箋也沒有生氣,牽著他的手出了山洞,叮囑他夜裡早早休息,明天不要亂說話,也不用緊張。
方崢老老實實地應了,紅箋叫他先走,望著弟弟走不多遠便開始蹦蹦跳跳地一路往回跑,紅箋不由生起一種聽天由命之感。
「砰」,一塊小石頭落在了紅箋身旁,她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去找。
那個蒙著斗蓬的男人正沒骨頭一樣靠在一塊大石邊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啊,前輩,好久沒有見到你了。」紅箋跑過去,語氣中透著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