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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紅箋想到便練,她這等修為去學「白虹貫日」,不過腦海里將口訣過一遍便瞭然於胸,「慧心一劍」也沒費什麼工夫。
到是「心劍」,元嬰期方能修煉的頂階功法,不得不慎重。
到這時候,她已經徹底想明白了,原來殺劫部之所以當得起殺劫二字,全在「心劍」。「殺劫百相」再厲害也不能用來殺敵,轉上一圈,最後也仍要著落在「心劍」上。
想是商傾醉的師父當年得到殺劫部的傳承,先收了個與自己相同靈根的徒弟,便是那女修,傳了她「殺劫百相」,而後發現如此練下去,自己怕是看不到徒弟最終練成「心劍」的一天,所以才又收了資質絕佳且是金靈根的商傾醉入門,果然商傾醉不負他期望,闖下偌大名聲。
如今她一個小小元嬰中期跟著撿到大便宜,這絕世功法一學,大大彌補了她先前攻擊稍弱的不足。
石清響驅使著「陰陽蠱花鏡」兜了個大大的圈子,幾乎將冰川海底全都轉遍,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經過這二十年的休養生息,這附近海域終於有了靈氣,但紅箋和石清響卻由中感受到了另外一種荒涼。
不用紅箋開口,石清響已駕著「陰陽蠱花鏡」往南飛去。找不到季有雲,他們接下來自然是回丹崖宗,順便在路上打聽一下如今道修大陸的情況。
紅箋回過神來,提醒道:「往西些去,咱們順路看下小瀛洲。」
二十年,小瀛洲的盟友們不知有沒有徹底搬離原宗門,樂宗主和奚旭、萬賢來等諸位前輩都還好吧?
樂游這個土系元嬰圓滿是他們這邊實力最強的人,紅箋先前還盼望著某一日他突然感覺到晉階化神的契機,一旦樂游跨過了那一步,他們這邊便有了能和季有雲一較短長的帶頭人。
但如今她也元嬰中期了,不免想起當日大師伯井白溪曾說過,越是專注於修煉本系功法,把握不到五行轉換的契機,越是難以跨越那一步。樂宗主土系功法修煉得登峰造極,轉圜起來便尤其困難。
現在這其中的道理她懂了,就像樂宗主最厲害的那招「土崩瓦解」,若是他自己便掌握冰系功法的奧秘,不需任公兒預先搶出一記「冰封術」,那他該是何等的厲害,大約到那時候,也便是樂游成就化神之時。
不知道大師伯、載之他們如今修為如何?
未等「陰陽蠱花鏡」飛抵小瀛洲區域,紅箋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出了什麼事?此念一生,被她收入體內的「補天律」突然間光芒大作,紅箋抽了口氣,趕緊將它祭了出來。
「補天律」化作一道白光,逕自往西而去。
紅箋接手「陰陽蠱花鏡」,向石清響道:「咱們跟上,有人在打天幕的主意。」
石清響登時便明白了:「定是季老賊!」
這毋庸置疑,除了季有雲,整個道修大陸也沒人有這樣的實力湊齊三位化神,紅箋只是擔心那「補天律」原本是給化神用的,從法寶示警到破開天幕這段時間,對化神而言哪怕離著出事地點再遠也完全趕得及,而自己卻沒有這樣的實力。
所幸有「陰陽蠱花鏡」,加上此時恰巧離著天幕不是很遠,但願還來得及。
石清響感覺到她的焦慮全力施為,「陰陽蠱花鏡」在二人合力驅使下,疾如流星閃電,緊緊追著「補天律」那一點白光,往西方趕去。
「他是化神,依你們兩個的實力,這麼趕去不是送死?」陰鏡里的魔修猶記得二十年前季有雲是何等厲害,紅箋晉階元嬰中期,她也跟著得了不少好處,自不好再似當年那麼不遜,眼見紅箋和石清響急吼吼地趕往天幕,忍不住出聲提醒。
「總不能叫那老賊得逞。有『補天律』在,咱們見機行事。呆會兒還需你幫忙。」
紅箋可沒忘乎所以,覺著自己學了「心劍」便可以出奇不意將季有雲斬落眼前,就算那老賊這二十年間光顧著養妖獸自己寸步未進,化神比之元嬰圓滿都是天地之差,更不要說她的修為只有元嬰中期。
何況老賊的「萬流歸宗」還是「心劍」的克星。
最好能隱藏在附近,單等老賊破開天幕隻身穿越的瞬間,她能抓住機會,以「補天律」將天幕的裂縫補上,叫那老賊就此被亂流撕成碎片,一舉除掉這個大禍害。
而天幕附近本就氣流紊亂,上一次三大化神聯手破開天幕,紅箋跟著師祖孫幼公離遠旁觀過,多少心中有數,知道隨著三股威能碰撞,日夜倒轉,潮汐變化,要破開天幕那法術需得堅持很長時間,加上到時場面又混亂無序,她依靠著「陰陽蠱花鏡」強大的隱蔽能力,未必就辦不到。
一想到報仇除惡的大好良機就在眼前,紅箋不由地有些激動,眼見「補天律」不再拐彎筆直往西,而西面距離天幕已經不遠,她心念一動,收回了「補天律」,同石清響互望一眼,同時傾盡真元運轉「陰陽蠱花鏡」。
半空中那一道流光突然停了下來,光球「滴溜溜」原地一轉,攸地消失不見。
這時候在靠近天幕的某處,季有雲已經做足了準備。
在他身前站了兩人,其中一個說是人有些勉強,只上半身看上去是個魁梧大漢,光頭豹眼,目露凶光,膚色漆黑如墨,腰部往下長的卻不是腳,而是水桶粗的蛇身,長長的尾巴拖在水下。
另一個卻是神情憔悴的程大長老,程士鵬手捧「天魔聖身」,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