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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此時半點真元沒有,什麼法術也使不出來,哪還有招數可施?
只是她聽著這人剛才提起奪舍仇嬌的始末,不禁對他的身份有了深深的懷疑,只等這人打開「烏羅帳」叫她一看究竟。
「烏羅帳」動了動,久違的光亮和靈氣一齊湧入,但遠遠不夠,這點兒靈氣不足以彌補她枯竭的真元,距離能施展法術還差之甚遠。
紅箋沒有做無用的掙扎,她第一時間去找尋說話的元嬰。
那元嬰方才和方崢說話,已化做人形,面目與真人無異,紅箋抬頭便瞧個正著。
果然是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長相叫她隱隱覺著眼熟,二十年未見,若換一個場合紅箋還不一定一眼便能認出來,但早在見著他之前,紅箋已經有了懷疑,所以她立時便認出了眼前的這人竟是大師伯井白溪。
當年季有雲聯合兩個化神密謀對付丹崖宗水修,第一步便是陷害井白溪與煉魔大牢里的井老頭勾結,這招甚是狠毒,利用各大宗門對魔修談之色變的心態,既逼得孫幼公退位讓賢,又將掌管丹崖宗法度的大長老水宗明引上了死路。
水宗明和井白溪二人在去煉魔大牢的路上遇襲,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大家都以為他們二人早已經遇害。
沒想到井白溪竟然以這種方式突然現身。
紅箋很焦慮,大師伯沒有認出自己來,這也難怪,自己到了小瀛洲之後自作聰明,每天畫著精緻的妝容,就連方崢不是也沒認出自己?更不要說當初在晚潮峰和她只接觸過區區幾回的大師伯。
大師伯曾被季有雲施展過《大難經》,所以自己第一次趁他犯病施展《大難經》,便令他有了錯誤的判斷,只怕那時起他就有了奪舍自己的打算。
這真是陰差陽錯,聰明反被聰明誤。
紅箋深刻地檢討著自己,她張著嘴拼命想叫一聲「大師伯」,卻偏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井白溪看出了紅箋眼中的焦急和驚懼,他笑了笑:「別怕,你現在應該攢著精力呆會兒與我好好鬥一斗。你資質不錯,肉身於你我修真之人不過是一具皮囊,仇嬌那樣的我都忍了二十年,不要說你。你說我奪舍之後能不能瞞過季有雲去?」
敢情大師伯這還有後續的計劃,可他完全想錯了方向,更何況那朵「仙曇花」會不會發生作用也難說得很。
紅箋使勁兒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可井白溪看上去根本不想再聽她解釋。
時間無幾,井白溪不打算再磨蹭,既要奪舍,再限制著這具身體便等於是給奪舍後的自己添麻煩,所以他取出早準備在這地下洞府里的丹藥,給紅箋塞到了嘴裡,手掐法訣便要施法。
丹藥化開到生效需要時間,來不及了。
紅箋急地手指不停屈伸,張開了嘴,額上滲出大顆的汗珠來。
「哎,那個……」這個時間離遠響起的聲音在紅箋聽來不亞於仙樂。
井白溪回頭,因為過於信任這傻小子,也因為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法力,他沒有布下結界防止打擾,可誰知這緊要關頭方崢竟然又折了回來。
方崢唯恐對方聽不見,還在繼續走近,他看到井白溪的元嬰瞪眼望來,搔了搔腦袋,有些不安地繼續道:「剛才忘了問,化神要是來,我怕來不及回來送信,有什麼辦法可以通知你,你好快跑……」
話未說完,他看到了自「烏羅帳」里露出半個身子的紅箋,嚇了一大跳,瞪圓眼睛吃驚地道:「南蕭!你怎麼在這裡?」
井白溪本想奪舍完了再和方崢廢話,此時眼見再瞞不住了,怕他添亂,不得不解釋:「我托人去問了,丹崖宗根本沒她這麼個人,閆長青也沒有再收弟子,她是專門來騙你這傻小子的。」
他猶不放心,虛點一指定住方崢不讓他靠前:「你就在這裡等。」
方崢一雙眼睛此時卻直愣愣落在紅箋臉上,沒有了「仙霓霞光」的幻象,他終於隔著紅箋臉上那層偽裝,將失散了二十年的親人認了出來:「姐姐!是不是姐姐?我的個天,你怎麼會在這裡?」
井白溪愕然停下施法,他盯著這個被自己捉來的女修,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方紅箋?怎麼會?」
一股熱流自丹田湧上,散諸於全身,紅箋發現自己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她張嘴,一句「大師伯」還未叫出來,卻聽「轟隆」一聲,不知自哪裡傳來了巨響,這地下洞府跟著顫了顫,三人臉上一齊變色,看這聲勢,難道竟是化神殺來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被堵地底
紅箋終於叫出了那聲「大師伯」。
饒是井白溪一把年紀見多識廣,這一瞬間也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可怎麼辦?
他本以為自己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誰知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等死局。
「為什麼會這樣」可以等以後再問,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不趕緊奪舍,結局只會同師父孫幼公一樣。
可身邊的這兩個人,他又哪裡下得去手?
他心煩意亂之下放開了對方崢的約束,方崢徑直撲上來,一把抱住了紅箋,也不管外邊來的是什麼人,放聲大哭:「姐,你還活著。」
紅箋拍了拍方崢的肩膀,示意他別哭了,對井白溪道:「大師伯,外邊的人只怕來意不善。」
井白溪當即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