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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故溪語帶不安:「往裡走,咱們還出得去嗎?」
殷正真嗤笑:「就算現在想回去也不是一件易事,你不妨試試。」
「怎麼可能?」冷故溪全未感覺出剛才四周的空間有變,聞言吃了一驚,他指揮著魔魂往來處準備殺開一條路,魔魂在他身後來來去去找不到離開深淵的出口,冷故溪不知不覺出了一頭汗。
石清響開口安慰他:「故溪放心,殷宗主自有辦法出去,大家儘量湊在一處不要分開。」
殷正真聞言冷哼了一聲,到是沒有反駁。
自深淵底下湧上來的東西漸漸起了變化,個頭兒變大,肚子鼓脹如球,而且明顯能分辨出四肢來。數量沒有先前那麼多,但更加兇狠,依稀可見這些黑色怪物脖頸上並排長著兩三個腦袋,肋下生著一雙肉翅,滿是滴滴答答的黏液,叫人神識一觸就覺著萬分噁心。
殷正真低低咒罵了一聲,他雖然不受深淵裡越來越濃郁的鬼氣影響,但叫他陷在這等地方,多一刻都是摧殘。
這種多頭鬼怪幾乎有了元嬰圓滿的實力,冷故溪雖然做足了準備,光高階法寶就弄了好幾件,應對起來仍倍覺吃力。
紅箋到是發現,對付這深淵裡的怪物,道修的法術似乎比魔修的更加有效。
石清響突然向旁側瞬移數丈,出現在幾隻怪物中間,抬手打出一道符籙,這是來自於符圖塔的「真火符」,相當於火靈根元嬰中期修士全力一擊。
自從石清響受傷,他身上的符籙全都任由紅箋處置,「真火符」沒什麼特別的用途,紅箋對符籙的了解又是來自於梅杞的記憶,囫圇吞棗,終不如給戴明池做過弟子的石清響對每種符籙都了如指掌,像她偏愛的「大造化符」就用了個精光,這「真火符」卻都剩了下來。
此時石清響用「真火符」自有他的考量,符籙一出,一道明晃晃的橙色火焰照亮了深淵,諸人依稀聽到了怪異的尖嚎聲,數隻黑色怪獸被火焰吞沒,直接不見了蹤影,火光熄滅,那個區域一時間竟沒有怪獸敢靠近。
「這些怪物害怕火系功法。」石清響沉聲道。
「師叔高見。」這是冷故溪忙著拍馬屁。
「哼,道修的法術!」這是殷正真不屑的聲音。
只有紅箋問了一句:「你怎麼想到的?」
那其實是一種直覺,就像五行法則相生相剋,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弱點。石清響下意識覺著這種深淵鬼怪會被某一種法術相剋,看紅箋的殺傷力就知道,應該是道修的某一系法術。
紅箋聽他百忙中稍作解釋,有些遺憾地想:「哪怕在道修大陸,各大宗門裡火靈根元嬰也並不多見。要是能大量製作這種『真火符』就好了,可惜當年離開丹崖宗的時候,沒有心思弄清楚符圖塔的秘密。」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念頭?因為他們四人面對的深淵鬼怪還在不停變強,現在不但是冷故溪,便是殷正真也有些手忙腳亂,應對不暇。
殷正真情緒變得十分焦躁:「幕後真兇快出來了,都打起點精神,尤其你們兩個,別把本事都用在算計人上。」
冷故溪一頭汗,卻不妨礙他瞠目結舌,這是地魔宗宗主殷正真?
紅箋取出幾顆丹藥分給諸人,除殷正真外,其他兩個都當即服下,紅箋曉得殷正真不信任自己,也不多說,只道:「這鬼怪深淵裡的情形同上次相比完全不同了,不知殷宗主有何高見?」
殷正真周遭疾風驟起,不見他如何施法,周圍十餘丈範圍內那些鬼怪突然一掃而空,他身形微動,出現在距離大家半里之外的虛空,施了幾個法術,迴蕩在整個鬼怪深淵那時斷時續的鬼哭聲頓時為之一清。
只有殷正真的聲音傳回來:「此地與異界相接,上次那些怪物雖然來自其它大陸,應當是湊巧從縫隙中鑽過來的,不過疥癩之患。」
「那現在呢?」
「我猜這裡的空間經過多次坍塌破碎,縫隙已經大到足夠叫一個厲害傢伙鑽過來了。」
好似在為殷正真的這般話證明,不知從何處傳來了「轟隆隆」一陣巨響,像巨人每一腳下去都要踩塌半個山頭,又像遠古怪獸所過之處不管山川河流俱是一片狼藉,它還未到,諸人便感覺到他們所呆的虛空開始晃動。
寶寶獸尖聲而叫,手腳齊動,紅箋明白,它是在催促自己快逃。
冷故溪臉色蒼白,收回魔魂,一時說不出話來。
石清響沉聲叫道:「殷宗主!」看這聲勢,來者只怕不是他們幾個所能抵擋的,石清響為諸人的安全考慮,覺著要撤不如儘快。但平心而論,他又希望能和這強大的敵人交一下手,好歹有了接觸,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回去之後才能對症下藥有所安排。
殷正真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好像在迎接對方的到來。
他大聲回應:「急什麼,看看再說,反正絕不會是真仙,感覺到了吧,就是它,它一動,鬼怪深淵就在隨著它不停擴大。看仔細了,今天咱們來驚動了它,鬼怪深淵會向外擴張很大一塊,這樣的機會,可不總是有的。」
石清響知道殷正真說的對,不再堅持撤離。
怪物越來越近,漸漸的,它出現在眾人的神識當中。
四人齊齊抽了口冷氣,那東西正自深淵裡慢慢升起,之前那大量的鬼蟲和多頭怪物都能在它身上找到蹤跡,它就像是一個由無數大小怪物通過黏液粘到了一起組成的龐然大物,殷正真離它最近,同它一比,像是腳下湧起了一座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