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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孫當時真元所剩不多,只得拼死搶先出擊,簡師兄就以法器『照影』抵擋,他同時又施展了一個十分厲害的法術,徒孫不是對手,險險躲開,他正要接著下殺手,正巧戴宗主新收的徒弟由此經過,簡師兄怕被人瞧見,就退走了。」
「是那姓石的小子?」孫幼公那日在寰華殿對石清響印象頗深。
紅箋低頭承認:「是他。他看到了簡師兄,生怕他再次回來害我,便一直在旁保護。可即便如此,第二天我倆正在打一隻岩石獸,簡師兄突然現身偷襲,幸好石清響的『伏魔藤』厲害,又有法器禦敵,加上簡師兄不知為何心神恍惚,最終被我倆聯手擒住,後來我看他反抗得太厲害,不過隨口嚇他一嚇,說符圖宗有一種符,一旦放出去他就得老實聽令,誰知,誰知簡師兄就突然自盡了。」
孫幼公神色有些古怪,追問了一句:「隨口嚇他一嚇?是你說的還是那石清響說的?」
紅箋仰臉,老老實實回答:「是徒孫胡謅的。」她這番話真假參雜,偶有出入想來孫幼公不好意思拿這事去煩符圖宗,也就沒了對證。
果然孫幼公出神半晌,沒有追問簡繪被擒的細節,只是道:「你到是好運氣。那姓石的為什麼要幫你?」
紅箋遲疑了一下,不知為何第一時間便想起了石清響當時的那番話,故回答道:「他說助人乃快樂之本,又說我和他打了賭,他才被化神看中,他既是得了好處,就要湧泉相報。」
孫幼公嗤之以鼻:「胡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雖如此說,他神情卻是輕鬆起來,說道:「他不會嘴上不牢,到處胡言亂語吧?」
紅箋忙道:「這麼大的事,我倆都知曉厲害。」
孫幼公低頭望著她,半晌才又開口問道:「他隨身帶著的東西呢,被你們兩個都分掉了?」
紅箋暗忖:「幸好石清響夠謹慎。」回道:「沒有。全都留在了秘境裡面。」
孫幼公訝異了一下:「兩個小傢伙首尾做的到是乾淨。起來吧。」他一手輕輕捋著鬍鬚,想了一會兒,才對聞言起身乖乖站在一旁的紅箋道:「這件事過去了就算了,不要再想,以後安心修煉,趕緊築基是正經。多跟你大師兄學學。」
「是!」紅箋心裡很激動,簡繪的死對她影響極大,雖然她一直在努力調劑,但這麼大的秘密壓在心裡,對小小的她而言實是個很大的負擔。如今師祖不但知道了,而且沒有責怪她,她頓覺渾身輕鬆,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可是師父那裡,我還瞞著……」
孫幼公目光炯炯:「嗯,不用叫他知道,就當這是咱們倆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吧。」說著老頭兒還衝著紅箋眨了下眼睛。
紅箋頓時來了精神,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不由地露出笑來。
孫幼公將茶盞放下,紅箋勤快地幫他老人家續滿靈茶,她突然發現要在師祖眼前笑嘻嘻地討喜好像也不是很難嘛。
第五十八章 向道之心
紅箋自孫幼公的洞府一回到堆雪崖便將這些破事拋諸於腦後,開始了日夜苦修。
突破練氣七層之後,紅箋感覺自己的神識又強大了不少,識海空虛出一大片,而真元也更加凝如實質。眼下正是她努力提升修為的好時候。
第二天盈師姑離開晚潮峰的時候,紅箋躲在屋裡權當不知,沒有出去送瘟神,暗暗祈禱自己結丹之前最好都不要再看到那個惡婆娘。
簡繪在宗門秘境裡出了意外,但有陳載之拜閆長青為師,閆長青的座下弟子仍舊是四人。
陳載之搬來堆雪崖之後發現,除了在閆長青那裡偶然遇上,剩下大把的時間很難見到紅箋的面。他幾次登門想同這位原師妹現師姐拉拉關係,卻連吃了幾回閉門羹,好不容易聊幾句,紅箋對他冷冰冰的,與先前大不相同。陳載之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幾乎懷疑這位小師姐不知怎的被齊秀寧附體了。
陳載之正受練氣六進七的壁壘困擾,十分渴望得到指點,兩位師兄奉了閆長青的命令時時關心這兩個練氣期師弟師妹的修煉情況,尤其剛剛結丹的丁春雪,督導起二人來格外盡心。
這一天丁春雪招呼二人隨他去無盡海中修煉,丁春雪剛剛結丹,還未及凝鍊飛行法寶。因修煉所需,丹崖宗內各種船形法器是最多的,他隨意挑選了一條錦帆飛舟,施法停在海面上,等紅箋和陳載之上去之後,便控制著往無盡海中飛了一段。
紅箋還想著當初那神秘人的勸告,見丁春雪停的位置離深海還遠,但比之前曲長河帶著眾人修煉可深入了不少,故意道:「大師兄,我還沒有去過深海,再往裡飛飛見識一下好不好?」
丁春雪果然知道無盡海的禁忌,說道:「這可不成。深海里有處結界,再往裡能量會變得十分紊亂,你們無法正常修煉不說還很危險。依我的修為,只能到這裡。」
紅箋想起石清響六人那危險的使命,假作好奇:「海里怎麼會有一處結界?誰人這麼大的神通?」
丁春雪十分耐心地同她解釋:「原來師妹竟還不知道,那結界名叫『天幕』,乃是數千年前化神大能商傾醉設下的。據說當時修真界能人輩出,道修魔修互相殘殺,仇恨越結越深,連化神都時不時隕落,不少傳承了上萬年的大宗門被連根拔起,門人也被盡數屠戮乾淨,很多被視為瑰寶的頂級功法也都隨之失傳,後來咱們道修占了上風,將包括幾大魔頭在內的數萬魔修趕到了無盡海的那邊。就在魔修們意圖捲土重來之時,商傾醉得以進入了蜃景神殿,他進到最後一層,向神殿求了一件事,便是在無盡海的中央設下了這處結界,自此道魔隔絕,天下才由此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