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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回答道:「等等看,不行再打。」
紅箋亦道:「多罵一罵,激怒他,別叫他腦袋閒下來。」
隔絕之陣在隔絕對方的同時,也隔絕了自己。季有雲的攻擊落在防護罩上都被法陣所吸收,傷害不到諸人,可赫連永等人的攻擊也同樣無法穿透護罩打到季有雲。
過了一會兒,赫連永擔心的事發生了。
不知是元神的傷叫季有雲再也堅持不住,還是他終於冷靜下來,意識到眼前這法陣以他此時的狀態打不穿,他停了下來,服下顆丹藥,就在陣外當著諸人的面盤膝而坐開始滋養元神。
陣內諸人見狀心中都是一沉,可任憑雲澤等人再怎麼辱罵,季有雲都毫無反應療他的傷,就像絲毫沒有聽到一樣。
這是打著反正眾人逃不掉,養好了元神再秋後算帳的主意啊。
雲澤罵道:「奶奶的,反正大家除了報仇也沒什麼牽掛,就跟他耗著。」
「不行。」赫連永和石清響一齊開口,赫連永又多給雲澤等人解釋了兩句:「耗到底咱們必死無疑,一旦季賊恢復了化神的實力,他只需用個分身就把咱們看死了。」
紅箋和石清響對望一眼,雲澤等人別無牽掛,他二人的牽掛可太多了。若來日大家被困於此朝不保夕,季有雲的真身卻在道修大陸掀起腥風血雨,那是怎麼都不能甘心的。
意見到是統一了,可怎麼能打擊到季有雲,大家都有些束手無策。
紅箋思來想去,向石清響提議:「不然咱們再一起攻擊一次試試。」
適才在路上的那次配合雖然失敗了,但季有雲到底沒敢直攖其鋒,這叫紅箋看到了些微希望。
她向赫連永講了一下五行合擊之道,滅雲宗諸人是金靈根,剛好也配合得上,赫連永便望向石清響,等著他來拿主意。
石清響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季有雲的反應,道:「也好。他也知道咱們不會坐視他傷愈,此時看上去入定,實際上一直在盯著咱們,一兩人偷襲只會適得其反。想要得手,一需趁亂,咱們人多,將場面弄得越混亂越好,二需冒些風險。咱們好好合計一下。」
片刻之後赫連永留下傷者和滅雲宗一名元嬰看護大陣,其他人做好了準備,出奇不意一齊搶出。
眾人各施法術,往四下散開,以季有云為中心的偌大海域登時便如遭到了暴風雨肆虐,由海底湧起了大量的泥沙泡沫,翻滾的巨浪帶著低嘯聲疾撲而至,這些浪頭如冰刀水刃,割裂著遇到的一切異物,比起某些法術來毫不示弱。
在這種搖擺不定的環境裡,大海深處的數道金系法術看上去便如飛舞的烈焰,即危險又美麗。
眾人吸取了剛才的教訓,這一撥的攻擊明顯分散,而且有了配合。其中幾個法術旨在攪動海水增添混亂,根本不是衝著季有雲去的。
幾乎在諸人出陣的同時,季有雲便睜開了眼。
他早料到這些人不會眼看著他恢復實力,必會鋌而走險跑出來搗亂,只是沒想到出來的不是那石清響一個,而是這麼多金靈根元嬰。
真不怕死!
這些人衝出來得太快,他元神的傷毫無起色,不過這等險惡的環境,不用神識盯牢了他還真怕被那二人渾水摸魚趁亂逃了,季有雲用真元護住全身,強忍頭疼勉強以神識一掃,沒有在陣外見到石清響,只發現了方紅箋。
方紅箋正在施法,由於她法術威力明顯小於他人,距離季有雲同別的元嬰比還要近些。
小小金丹圓滿,沒逃就好。
季有雲旋身飛起,信手接住一道金光,看也不看揮出去,那道金系法術變得更加刺目,直接穿透了一名元嬰的身體,落到他身後法陣的護罩上,引得護罩上腥紅的海水一陣激盪,最終消散無形。
季有雲長聲笑道:「一個!」
有一就有二,混亂中赫連永等人已經顧不得救治傷者,必須要趕緊給季有雲這個禍害以致命一擊。
季有雲隨即迎來一撥法術攻擊的高潮,他明白,對方這是想叫他騰不出手來反擊,但僅是如此,那可未免小瞧他了,這些只會尋常法術的元嬰不過烏合之眾,來再多結果都是一樣。
季有雲要趁此機會,將這些礙手礙腳的人全部殺個乾淨。
他身形微晃,兩手如轉太極,輕而易舉便將兩道金系法術收在了掌心之內,喝道:「第二個!」
「砰」的一聲,又一名元嬰被擊中,身體直接飛了出去撞上護罩,宛如被季有雲以真元直接釘在護罩上,而後慢慢滑落,這一個比剛才那個傷得更重,不知還有沒有命在。
滅雲宗剩下諸人不由地目眥欲裂,一邊怒罵一邊拼了命攻擊,赫連永夾在其中,厲聲喝道:「老賊,受死吧!」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紅箋突然向旁橫移了丈許,一道原本攻向季有雲的金系法術被她由中間擋個正著。
這是元嬰初期修士施展出來的法術,比紅箋高了一階,但她試驗過,許是這修士散修出身又剛剛結嬰之故,這道法術她完全接得住。
金蛇飛至,紅箋搶先施展「萬流歸宗」,大量金系真元湧入體內,她心中暗念:「我要出手了,對方是季有雲,也許你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成與不成,全靠你了!」
這念頭湧上來時,她想「全靠」的對象正是石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