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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的「萬流歸宗」,加上木系靈種全力施為,計北的木系真元迅速枯竭下去,但是還不夠,木系靈種意猶未盡:「怎麼這麼不經吸,快點再去找幾個來,再來這麼三五個,你就可以順利晉階了。」
再來三五個?這種要求,紅箋不過聽聽罷了。
木系靈種出手,不同於單純的「萬流歸宗」,計北此時的狀態分明是連境界都跌落。
雖是如此,眼前這人紅箋卻不準備放過。
到不是擔心他有朝一日返回道修大陸對自己不利,此時他尚且輸得一敗塗地,就算日後有機會再見,他也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再說經此一遭,計北分明已經嚇破了膽。
紅箋不把計北放在眼裡,卻了解他的秉性,這種人若是給他機會,只怕會有很多無辜的人跟著遭殃。就為多解決一個壞人,紅箋也絕不會手軟。
在木系靈種感慨不經吸的時候,她的「中空劍」已經刺入了計北的身體,血飛濺出來,紅箋沒有躲避。
要殺死一個元嬰,或者說一個曾經的元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紅箋施法訣木水兩系真元牽引著「中空劍」,正要再補上幾下,計北卻於這千鈞一髮之際想起他此時最該做什麼,嘶聲叫道:「別,我認輸。」
這句話話音未落,「中空劍」洞穿了計北的身體。
結界張開,化作耀眼的白光向著紅箋捲來,紅箋顧不得確認計北死活,大叫了一聲「寶寶」,「寶寶獸」歡叫著向她撲來,紅箋伸雙臂緊緊將它摟住。
這白光注視得太久似乎能灼傷神識,紅箋索性閉上眼睛。四周很安靜,她感受著「寶寶獸」溫熱的身體,暗忖:「真好,這次寶寶終於能跟出來了。」
自己會被送到什麼地方?不會是回到那妖獸腹中吧?一別經年,道修大陸不知局勢如何?大家是不是都還好好的?
近鄉情怯,紅箋竟有些鼻子發酸,不敢睜眼,雖然知道直接被送回熟悉的地方可能性不大,但她也怕兩隻神獸一時疏忽,將她丟到陌生的大陸,怕小世界中這八載,道修大陸其實已過了千年,怕丹崖宗和親朋故友俱都不在,自己要面對一片廢墟……
「寶寶獸」扭動著身子「吱吱」而叫,叫聲中透著新奇,跟著被隔絕的六識突然被打開,紅箋聞到了大海那鹹鹹的味道。
無盡海!
海浪聲充斥耳間,像一曲歡快的歌。
紅箋壓抑住心中激動,驀地睜開眼睛。
大海一望無際,陽光很充足,映著遠處海面上閃耀著萬點銀波,自己立足在一個小小的孤島上,她聽到的,是海浪周而復始衝擊島上礁石的聲音,一切顯得那樣靜謐。
海水涌到了她站立的地方,腳下一涼,紅箋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赤著腳。不用看,經過適才和計北這一番苦戰,身上肯定也很狼狽,紅箋翻了翻乾坤袋,胡亂找了件衣裳披上。
這裡……到底是不是無盡海啊?
「寶寶獸」扭個不停,木系靈種猶自鼓動紅箋趕緊去給它再找個木靈根修士來吸一吸,如此熱鬧,叫紅箋很快就顧不得彷徨。
她摸了摸「寶寶獸」的大腦袋,彎腰將它放到海灘上。
「寶寶獸」撒著歡兒在孤島上躥了一圈兒,又自高處一路滾到了海水裡,看它這麼開心,紅箋覺著它肯定以前來過這裡,這是在為回家了高興吧。
先摸清楚情況再說。紅箋放開神識,大約一刻鐘之後,附近有幾條飛舟經過,船上都是些築基弟子,紅箋決定先去攔下來問一問路。
其實看船上那些人的打扮,紅箋便隱隱有所猜測,暗道:「不會那麼巧吧?我這是落回南海了?」
結果還就是這麼巧,船上是南屏島的修士,修真之人敬畏強者,紅箋修為比他們高出太多,問什麼都得到對方畢恭畢敬的回答。
此地果然距離南屏島不遠,化神刑無涯已經殞落了八年。
紅箋聽到這回答微微鬆了口氣,小世界的時間同道修大陸相同,如今正是她落入妖獸腹中的八年之後。
照這些南屏島弟子的說法,八年間道修大陸難得的太平,就連先前已經撕破臉打了好幾場大仗的符圖宗和小瀛洲,也並沒有拼得魚死網破,到現在還僵持在那裡。
紅箋只要知道個大概就好,更詳細隱秘的這些築基弟子也不可能知道。
衝著師弟陳載之,紅箋很客氣地向諸人道了謝,她其實很想知道陳師弟自小世界出來,若是也湊巧落在這附近,有沒有抽空去南屏島一趟,或者回丹鳳看看家人。
不能向眼前這些人開口打聽,也沒有辦法以《大難經》察看。紅箋多問了一句:「之前聽說丹鳳陳家的陳玉章陳老先生病重,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修士高人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一閉關若干年不問世事,這種情況簡直太常見了,南屏島的修士們把紅箋當成了這樣的人,一直有問必答,可她突然問起主母的兄長,那些修士不由地面面相覷,停了半天才由那帶頭的道:「您說的那位陳老先生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紅箋不由心頭一沉,那修士看出紅箋面有憾色,試探道:「還不知道前輩與陳老先生相識,先輩的尊姓大名可方便告之,容我等回稟家主,抑或恭請前輩到我南屏島盤旋數日?」
紅箋搖了搖頭,南屏島她是決計不會去的,她只是替陳載之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