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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刻水面上形勢又變,那隻蠻牛首領大約是看吐息被鍾秀化解,丟下了米時獻,掉頭直奔鍾秀衝去。
土系對土系,一時海面上亂石橫飛,溝壑縱橫,鍾秀手忙腳亂,他修為本來便不及這頭蠻牛首領,這又是在海上,他的功法大大受限,對方生下來一刻沒離開過海水,在水中施展法術自如得很,土系法術與頂、撞、踩、踏交織在一起,又有手下幫忙,鍾秀叫苦不迭。若不是自知不敵,先前他也不會跑得那樣快。
「砰」,鍾秀後背被一隻「赤岩蠻牛」頂中,這一次他飛起來,正撞向蠻牛首領的前胸,蠻牛首領前蹄揮出,結結實實踢在了他的左肋上,強大的衝擊直接將土系防禦擊垮,肋骨折斷的聲音清晰可聞,蠻牛首領更不稍歇,低頭便欲吐息。
米時獻眼見大事不妙,臉色一白,張嘴卻不知叫什麼好。
千鈞一髮之際,鍾秀兩臂交叉撐起了土盾護住頭臉,右掌掌心赫然多了張符,順勢糊在了那蠻牛首領的一隻眼睛上,喝道:「爆!」
蠻牛首領息已經吐了出來,這不是尋常的沙石,鍾秀先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被它打中,正是因為它帶著強烈的毒性,但這一次距離太近他實是躲不掉了。
土盾破碎,那蓬黑沙不偏不倚盡數擊中了鍾秀,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巨響,他貼在蠻牛首領臉上的符直接炸開,血肉濺起幾丈高,他的一聲悶哼直接淹沒在蠻牛首領痛苦的嚎叫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濫好人
鍾秀的這張符極具威力,隨著一聲轟然巨響,蠻牛首領碩大的腦袋直接被爆開的真元炸飛了一半。
受到這麼重的傷它竟沒有死,龐大的身軀滯留半空,前蹄連踏,腦袋高高昂起,就在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蠻牛首領身上的赤岩甲由厚轉薄,顏色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它消失的半邊腦袋竟一點一點重新長了出來。
與這蠻牛首領相比,鍾秀的處境更糟糕一些,他硬受這一蓬黑沙,幾乎是立時兩隻胳膊就失去了知覺,真元一到雙肩便受阻不前,肋骨被踩斷,整個人向著海面跌落,而海水中此時正有兩個妖獸等著他,森森犄角如刀鋒般在驚濤中若隱若現。
真正的兩敗俱傷。
紅箋在深水之下坐山觀虎鬥,看到這裡她不禁要懷疑莫不是衛以蓮不堪忍受鍾秀和米時獻兩個賊子的欺凌,以什麼珍惜寶貝為餌,引得鍾、米二人前來送死。
可這一瞬間衛以蓮的舉動卻大出紅箋意料。
這群「赤岩蠻牛」將鍾秀做為攻擊的重點對象,米時獻次之,按說此時三人之中以衛以蓮的位置最為有利,他此時正處於戰局的邊緣,想脫離開這群妖獸的追殺獨自逃命花些手段未必做不到。
可叫人想不到的是衛以蓮一見鍾秀涉險,毫不猶豫便衝進了重重包圍,對衝著他咆哮撲來的妖獸渾若未覺,大喝一聲雙掌平推,一股白色氣浪噴涌而出,擊中鍾秀下墜的身體,登時便將鍾秀橫著推飛出去。
紅箋幾乎不相信自己神識所見,危急關頭,衛以蓮竟全不顧及自身的安危,拼盡全力先將鍾秀自妖獸群中救了出去,這他娘的哪裡是屢遭勒索的受害人,親兄弟也不過如此吧?
她目瞪口呆之際,衛以蓮因為這個捨己救人的舉動陷入了水深火熱。
兩頭「赤岩蠻牛」正紅著眼睛等鍾秀送上門來,突見眼前換了人,相向對沖,登時將衛以蓮用犄角擠在當中,衛以蓮匆忙豎起的水盾像紙糊的一樣登時被挑破。
眾人都覺著他要糟,這短短的瞬間再施法肯定來不及了,法寶的話……水修因為自身攻擊不夠,結丹之後煉化法寶多是選的武器。
不說別人,連米時獻都是如此,他此前見鍾秀兇險已經搶了來救,只是晚了一步鍾秀被衛以蓮推了出去,眼見衛以蓮要以身替死,他心中不由湧起了一陣怪怪的感覺。
這種以德報怨的人快絕種了吧,好容易發現一個死了怪可惜的!
便在此時,衛以蓮身上真元涌動,他果然是祭出了法寶,叫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還真是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寶。
一個巨大的龜殼將他整個人護住,看那龜殼的大小和厚度紋理,那隻龜獸活著的時候至少也應有金丹中後期的修為。
「砰!」「砰!」妖獸不斷撞擊龜殼發出的巨大聲音響徹附近海面,祭出法寶的衛以蓮顯是受到了極大的震盪,真元消耗不輕,撐起龜殼的白光飛快地黯淡下去,估計著再來幾下這個法寶就會被打破。
米時獻飛掠而至,他方才接連受挫,眼見連衛以蓮這個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窩囊廢都臨危不懼,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登時激發了兇狠之氣,不再猶豫,催動法寶,一道烏光飛出去,悄無聲息襲向圍攻衛以蓮的妖獸。
那隻「赤岩蠻牛」到底是金丹中期,烏光飛近它便有所察覺,但它或許是覺著自己有赤岩甲在身,刀劍之類的法寶尚且不懼,更不用說這麼軟綿綿毫無力道的一記,連躲都未躲,橫肩繼續撞向衛以蓮。
烏光飛至,沒有與「赤岩蠻牛」的鎧甲相撞,竟然絲毫未遇阻礙,沒入了它的身體。
米時獻的這件法寶竟不是尋常的攻擊類法寶。
那隻「赤岩蠻牛」停下了攻擊,呆呆站立於水面,兩隻眼睛泛起腥紅,米時獻緊緊盯著它,面露緊張之色,只是片刻那妖獸發出一聲怒吼,猛然低頭向著身旁另一隻蠻牛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