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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紅箋來此的農夫上前稟報了一番,程大長老瞪著金魚眼睛打量著紅箋,臉上漸漸泛起疑惑,他開口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當著這魔修強者,紅箋不再像一路上表現得那麼孤傲,她微微頷首,說道:「我姓齊。」
程大長老一雙長眉緊緊擰起,臉上不由自主便露出了凶光:「齊姑娘,你是道修哪個宗門的,是誰給你的消息,叫你來我這裡招搖撞騙?」
他身旁一個穿土黃衣服的老頭「哈」地一聲笑,搶話道:「還用說嗎,這些日子是誰經常跑出去?我沒記錯的話,多丫頭今天一天都沒見人影兒。」說完了這話,他扭頭吩咐邊上幾個年輕人:「還不快去看看,外邊說不定已經來了大批的道修,將咱們包圍了。」
一旁的井小芸不由變了臉色。
站在程大長老另一旁的一個老者臉上生了塊黑色的胎記,足有半隻手掌大小,頭髮亂蓬蓬的在腦後扎了個小辮子,神情瞧上去有些猥瑣,他道:「三哥,要我說多丫頭不會夥同了外人來對付咱們,她爹雖然不像話,但她總是秀姑的閨女,我覺著多丫頭定是像秀姑一樣沒什麼心眼,被這小娘子騙了。」
看來這就是井小芸口中的三姥爺和四姥爺,成天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怪不得井小芸要將親情都寄托在沒見過面的父親身上,一心想要救出他來遠走高飛。
紅箋顧不得同情井小芸,她若再不說話,相信以井小芸的脾氣,事情馬上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要冒充天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紅箋的修為、修煉的功法甚至模樣無一不是破綻,故而眼下這個處境她沒來時便早有預料,並且已經想出了叫諸人相信的一套說辭。
所以紅箋便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環伺之中,不慌不忙輕笑了一聲,將井小芸要開口嚷嚷的話堵了回去。
「呵呵,看來大家對我的身份還存有疑慮,這也難怪,想來程長老已經發覺我體內所築的乃是道基。但請大家想一想,若非道基,我又如何能活著穿越『天幕』到此與諸位相見。請容我向諸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齊,名秀寧,三十年前本是丹崖宗的一個練氣學徒,道修中的三大化神在丹崖宗寰華殿收徒,我被符圖宗的宗主戴明池看中,收入了門下。」
對面魔修諸人臉色齊變,這「齊秀寧」竟自己承認她是道修中化神戴明池的弟子,那她如此有恃無恐上門來,是想幹什麼?連井小芸都吃驚地瞪大了雙眼,露出疑惑之色。
程大長老阻止住身旁蠢蠢欲動的幾人,喝道:「直說吧,你這到底是何意?」
紅箋卻微微一笑:「程長老請聽我把話說完。不知各位是否聽說過一門功法,叫做『大難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美的謊言
紅箋「大難經」三個字出口,天魔宗的諸老齊齊色變,就像紅箋嘴裡說出來的不是一門絕世功法的名字,而是什麼不得了的魔咒。
紅箋本已做好了這些隱居多年的魔頭們根本沒有聽說過「大難經」的準備,可見這反應,明顯不是,她心中更是篤定,反應在言行舉止上便更加從容。
「季氏『大難經』,傳說未卜先知可窺天機,哼哼,道修中有這樣的功法,我等又怎麼會不知?」程大長老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紅箋微微眯了下眼睛,看樣子還真是祖宗吃過這功法的大虧,這忌憚代代相傳,以至到現在還有這麼大的餘威震懾著這些魔頭。
她手指輕輕安撫著袖子裡的小黑,侃侃而談:「戴明池收我為徒時,我也曾疑慮過堂堂化神為何會看中我這練氣學徒,直到一年多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有三個化神聯手,便可以暫時破開『天幕』,戴明池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他與金東樓、刑無涯暫時合作,將我們幾個送到了『天幕』那邊……」
這秘密本就是真的,只是紅箋講來,被送到魔修地盤上的齊秀寧變成了她自己。
天魔宗的諸老哪裡聽得出來,他們只知道若是眼前這女修全無憑據藉口胡編,絕編不得如此離奇而又叫人細想之下恍然想到:原來竟是如此!
當下程大長老便決定聽這女修說下去。
就不為別的,單是她口中的「大難經」也值得眾人此時豎起耳朵來,一字不落仔細聽著。
當年「天幕」突降,程家人來不及撤走只得蟄伏,祖宗的這些辛酸往事在程氏一族中代代相傳,以至這些與世隔絕的魔頭們縱使不知道現在的化神戴明池、刑無涯有多厲害,卻對商傾醉和季氏「大難經」談之色變。
程大長老牢牢記得了他父親曾經說過的話,因為「大難經」的存在,商傾醉就像一座不可攀援的高山擋在各大魔宗前行的道路上,避又避不開,陰謀詭計全不好使,每到關鍵的時刻總有他突然出現,不知多少宗門壞在他的手裡,幸而他們天魔宗的秘法也極大地增強了神識,這才勉強撐住敗局,季氏不亡,就算沒有神殿現世,那場道魔之爭也必以道修大獲全勝而終結。
故而當時天魔宗的宗主才苦心積慮地尋找機會,想要殺死季瀾。
看來要叫這些魔修上當也容易,紅箋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繼續說道:「原來當年商傾醉進入蜃景神殿之時,修習了『大難經』的季家祖先被人襲殺,那人搶走了半部『大難經』,致使季家傳人再也學不到完整的功法,戴明池等人正是受季家後人所託,派我們去那邊尋找失落的那部分功法。我由此才有機緣進了天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