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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以蓮由此知道鍾秀的師父齊天寶正痴迷於煉製一種功效十分神奇的丹藥,急需大量的「水中土」。
英麒所說這「水中土」顧名思義,便是像「赤岩蠻牛」這樣生活在無盡海的土系妖獸妖丹。無盡海那麼大,這類妖獸很難尋到,鍾秀就責令衛以蓮也幫忙一起尋找。
巧就巧在衛以蓮還真尋到了,他發現了一個奇特的地方,那裡聚集著許許多多高階妖獸,怪不得旁人遍尋無盡海找不到「水中土」,像「赤岩蠻牛」這種妖獸本應當各自守著自己一塊地盤互無來往,如今不知為什麼竟都跑去那個地方,成群結隊,其中有的還進了階。
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同時又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衛以蓮敢打賭,只要鍾秀見到,除了他的師父齊天寶之外,他絕不捨得再告訴第二個人。
發現這個地方之後,衛以蓮沒有急著返回,他小心在外圍試探了好長一段時間,而後將自己的計劃付諸於行動。
今日他以發現金丹中期的「赤岩蠻牛」為由,領著那兩人來殺,目標卻不是鍾秀和米時獻,衛以蓮無力對付傳說中殺害師祖、師父的元兇戴明池,他要破釜沉舟,豁上自己的性命叫符圖宗的元嬰長老齊天寶栽個大跟頭。
紅箋有些震驚地打量了一下衛以蓮,內心對這個先前表現有些軟弱的師兄刮目相看。
時間無多,紅箋不等衛以蓮再催她,突然問道:「衛師兄,你確定如此犧牲自己,便能引得那齊天寶上鉤?」
飛行法寶猛然一個大的顛簸,衛以蓮目露驚駭,指著紅箋道:「你……你說什麼?」他心神太過激盪,以至連話也說不利索。
紅箋沒有再去刺激他,只做出一副平淡的口吻道:「衛師兄難道不是在放長線吊大魚嗎?你放心,我也是丹崖宗弟子,既然知道,就肯定會幫著你。是不是這幾隻『赤岩蠻牛』必須要死?」
衛以蓮以怪異的眼神看了她半晌,終於點了點頭:「不錯,我試過,那一大群『赤岩蠻牛』第一次被驚動,只會派一隻追出來,如果這隻沒能回去,第二次追出來的就會是三隻,這是第三次,如果我沒有料錯,等他倆帶了齊天寶趕去,追殺他們的最少會是七隻,而且其中必定會有元嬰期妖獸。」
紅箋奇道:「這麼說上回追出來的三隻已被你殺了?你怎麼做到的?」
衛以蓮神情有些異樣:「第一次那隻『赤岩蠻牛』雖是金丹中期,但不知為什麼特別好殺,第二次我沒想到會是三隻『赤岩蠻牛』同時追出來,慌不擇路之下就是往這邊逃的,那元嬰妖獸突然現身,將三隻『赤岩蠻牛』殺死,我卻僥倖逃得了性命。但願這一次也會如此好運。」
雖是這樣說,衛以蓮心中卻未抱著太大希望。妖獸與人類修士乃是死敵,更不用說對方是一隻已開靈智的元嬰妖獸。
衛以蓮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卻叫紅箋點破,心中湧上諸般念頭,眼見離元嬰妖獸所在的水域越來越近,他卻不再出聲催促紅箋離去。
紅箋慢慢放脫了衛以蓮的手,身下是一群兇狠的『赤岩蠻牛』緊追不放,前面是元嬰妖獸的勢力範圍,貿然闖入凶多吉少,身旁是為了宗門不惜犧牲自己的衛師兄,難道這個時候,她還要為爭朋友間的一口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要結丹嗎?
與阻止衛以蓮去冒巨大的風險,叫他活下去與童師姐有個幸福的未來相比,打賭輸給石清響這種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她沒有同衛以蓮多做解釋,只道:「衛師兄,你別忙著往前飛,換個方向,這幾隻妖獸交給我來對付。」
衛以蓮詫異地望向她,目露懷疑:「交給你?開玩笑吧,你都沒有結丹能做什麼?」
雖然他看出來紅箋的真實實力遠超一般築基圓滿,甚至可能要高過自己,但要說一力殺死五隻妖獸,那可是連鍾秀都做不到的事,他哪裡肯信?
紅箋笑了笑,她並未發覺由於半年來她無時無刻不以「蕭蕭」大小姐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導致她如今好生說話也不由帶出了那氣死人的驕傲:「對啊,還沒有結丹,那衛師兄你再堅持一下,我先結個丹,很快的。」
「……」衛以蓮覺著自己定是腦袋發昏了才會拿她的話當真。
紅箋真不是在開玩笑,在衛以蓮這值得信任的師兄面前她也無需隱瞞實力,對於結丹,她早已準備妥當,所差只不過提前了幾天。
打定了主意,她不再遲疑,自乾坤袋中取出盛放靈液的小玉瓶,打開蓋子,一仰頭,便將那滴靈液吞了下去。
靈液一進入她的身體,根本沒有多做停留,便在她喉嚨里「轟」地一聲爆開了一蓬沒有溫度的白色火焰,隨即化作一大團一大團的靈氣,充盈到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就像上次在宗門秘境裡體驗過的一樣,精純的靈氣瞬間便自她身體的各處向著識海集結,在這個過程中她堅韌的道基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開始飛快地收縮凝結。
開始結丹,唯一不受外來靈氣拘束的便是她飛揚的神炁,在這種對抗中紅箋漸覺思緒轉得飛快,漸漸要不受控制,幸得她早有準備,拿出了先前石清響所贈的那顆定靈丹。
定靈丹在手,紅箋隱隱感覺到了一絲違和:和石清響打的那個賭不用說是自己輸了,這本來沒什麼,願賭服輸,想來石清響也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但這結丹的最後一步用的是他送給自己的定靈丹,怎麼看都覺著似乎是早有預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