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聞雪婧已經面白如紙,抖若篩糠,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到是盧雁長大叫了一聲:「羅蕪死了?」
此時紅箋真元已經所剩不多,恰逢聞雪婧完全屈服,神魂放棄了抵抗,紅箋盡起所剩真元猛得硬沖她識海。
聞雪婧驀地發出一聲慘呼,聽著不像人聲。
其實聞雪婧畢竟是金丹,紅箋這一下並不會就叫她疼成這樣,只是聞雪婧久聞魔修的「搜魂術」伴隨著足以叫人瘋癲的劇痛,紅箋已經搜去了她這麼多秘密,偏在這出現了一線生機的時候,這意料之中的疼痛姍姍來遲,更叫她覺著痛不可當。
盧雁長連聲追問:「羅蕪怎麼死的?什麼時候的事?你,你這毒婦,為什麼要殺她?」
聞雪婧知道抵賴無用,不過好在那魔女的手已經從她頭頂上拿開,她雖然頭痛,自覺神智還清醒,她越想越覺著自己倒霉,不由悲從中來,放聲大哭,邊哭邊道:「是你說羅蕪那小賤人長得比我好看,你寧可等著她看你一眼,也不願娶我。你知不知道我聽了這話有多麼生氣?」
盧雁長覺著心口疼。
羅蕪是仙霞洞的女弟子,當年同聞雪婧一樣卡在了築基圓滿,除了性子有些高傲,並沒有其它的不是,關鍵她長得很美,是仙霞洞唯一的水靈根女修。
盧雁長喜歡美人,自然對她很有好感,哪怕關在煉魔大牢也沒少在紅箋耳朵邊提她,故而紅箋對羅蕪這名字頗有幾分印象。
盧雁長沒想到他隨口推脫聞雪婧的一句話竟然害死了那姑娘。
他心情一時變得很差,道:「你不用再說了,『仙霓霞光』在哪裡?我們拿到它之後給你個痛快。」
井小芸奇怪地道:「她這麼壞,為什麼還要叫她痛痛快快地死?盧雁長,我真搞不懂你。」
盧雁長沒好氣地道:「那你說要怎麼樣?」
井小芸「哼」了一聲,不滿地道:「等我搜搜她的魂,她怎麼殺死那女的,我就怎麼殺她。還有,盧雁長,你再對我這種態度說話信不信我揍你?你可別自作多情,她殺那女的根本不是因為你,只是聽你說那女的比她好看,氣不過而已。」
盧雁長臭著臉一語不發。
聞雪婧本來聽盧雁長說要殺她,還待求懇,此時見勢不妙,抽泣兩聲,趕緊閉上了嘴巴。
這一路上井小芸和盧雁長經常這麼吵吵鬧鬧,有時兩人都感覺是對方無理取鬧就會找紅箋來評理,這會兒盧雁長雖然不接茬了,井小芸卻仍是向紅箋道:「你覺著我說的對不對?」
紅箋發自內心地道:「師姑我覺著你說的對極了。」
她在聞雪婧身上初次使用了「大難經」,不知是修為差異還是她修煉的時間尚短,直至她真元耗盡,也沒能像季有雲那樣看到聞雪婧的未來。
但那有什麼關係,聞雪婧的未來完全掌握在他們三人手中,她只能是死。
紅箋向盧雁長和井小芸道:「『仙霓霞光』這會兒不在她夫妻手中,這件法器被一位姓趙的煉器師借走,姓趙說是要去十二洞天採集材料,煉製護身法寶,已經走了些日子,估計也快要回來了。他是金丹後期修為,這到是個難得的機會,到不是說元嬰你倆對付不了,到底對方人多勢眾,能不驚動還是不驚動為好。」
盧雁長點頭稱是,他聽說要去找那姓趙的麻煩登時來了精神,哈哈一笑,道:「我都要相信這就是天意了。小芸,走吧,咱們再跑一趟。」
因為紅箋剛才站在了自己這邊,井小芸心裡正高興,紅箋叫他們避開仙霞洞的元嬰,她雖然頗為不服,也忍住了沒有反駁。
她嘴裡一邊答應著盧雁長:「好,你先等等。」一邊跳到了聞雪婧身前,背著手打量她兩眼,向紅箋道:「你那搜魂術哪學來的,不大對勁,你瞧瞧我的。」
說著她不等聞雪婧哀求,右手飛快自背後伸出來,力透五指,登時便自聞雪婧的頭皮抓了進去。
聞雪婧的慘叫聲隨即響起,幾行鮮血自她頭頂冒出來,很快流得滿臉都是。
井小芸左手飛快地打著法訣,漸漸地血不再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白色的熱氣,聞雪婧嘴裡不知道胡亂叫罵了些什麼,身體一陣陣劇烈地抽搐。
盧雁長避開了眼睛,那些聲音猶自不停地鑽進他的耳朵,那不是殺豬宰羊,盧雁長覺著有些不舒服。
他是半路出家的修士,又在煉魔大牢關了幾十年,這些經歷模糊了他心中道魔的界限,井小芸修為雖高,平日言行卻有幾分孩子氣,盧雁長存了利用之心,一路哄著她,以致經常忘記她魔修的身份。
此時目睹井小芸這殘酷的手段,盧雁長不由心中凜然。
紅箋未像盧雁長表現得那麼排斥,她一直淡淡望著搜魂的過程,感覺到盧雁長的目光望過來,她道:「你道只有魔修的『搜魂』才這麼難看?其實符圖宗的『他生符』同這也差不多。師姑定要『搜魂』,不見得就是為了折磨她,道魔殊途,師姑同我們也是萍水相逢,你們要再去仙霞洞,對師姑而言自是搜了魂更安全。這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本能。」
她沒有看盧雁長,頓了頓又繼續道:「盧兄,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又不擇手段,你要是連這個都受不了,那不如早早抽身而出,不參與進來為好。」
盧雁長有些茫然,他望著紅箋沒有什麼表情的臉,透過那些刻意的裝扮還能辨別出原本動人的眉眼,可是他認識的小妹子真的變了,變得強大、堅定而又冷漠,盧雁長說不清楚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他只是突然覺著很是心虛氣短,好像方姑娘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對上這樣的姑娘他簡直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