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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俠真還盼望著那兩人剛一對上能聊幾句,誰知那修士一見水中之人露面,二話不說,便將蓄勢待發的「慧心一劍」放了出來。
江無非一聲驚呼,他有心提醒來人注意,但肯定已經來不及了,這「慧心一劍」如此大的威勢,不但來人避不過,自己眼看著也要被串成冰糖葫蘆。
誰料那人背向江無非這邊不知做了什麼手腳,似乎只是招了一下手,那記恐怖的「慧心一劍」在空中肉眼可辨急劇縮小,竟然消失不見。
江無非和巫錦一時傻了眼,他二人這才注意到水中躍出來這人一身黑衣,背影纖細,竟還是一位女子。
符圖宗那修士亦未料到會出現這種怪事,他一愣神間卻發覺對手捏著法訣不發,赫然是在蓄勢。蓄勢越久,發出來的法術越是恐怖,他面露駭然之色,顧不得再傷人,轉身便往十子群島方向逃去。
第二百零一章 謝俠真
符圖宗那修士眼見碰上了硬茬兒,收起桀驁囂張之態,腳底抹油,跑起來竟也是飛快。
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逃出了二三十丈遠。
江、巫二人依舊動彈不得,眼睜睜望著,有心提醒一聲,卻又覺著這情況那救了二人的女修怎會不知?她一直屹然不動,莫不是剛才對付「慧心一劍」其實並不像她表現出來得那麼輕鬆?
正有些不安,卻聽背向兩人那女修叱道:「哪裡逃!」
她右手高高揚起,掌中突然多了一桿槍,這槍足有丈許長,是個法寶無疑,槍一顯形,原本淋向二人的瓢潑大雨突然於空中轉了個彎,好像那槍身上有巨大的吸力,將大片的雨水席捲一空,不獨如此,便連海浪也被它吸引,槍身越凝越長,很快便達到了施法之人的極限,她持槍的手看上去有了托不住之感,這才猛然間揮手。
水花向四下飛濺開來,而那杆長槍卻劃開空中雨霧,如一道亮白銀河破開虛空,自後面直向那符圖宗修士追去。
這等聲勢,叫通過「流水知音」看到這一幕的謝俠真速度不由緩了一緩。
他是金丹圓滿,但他自忖方才這法寶到了他手裡使出來也不過如此。槍這種霸道法寶,根本就不適合水修來用,可這偏偏卻是一桿水修用的槍,這女修是誰?為什麼槍和水修這種聯繫,突然叫他心中有了一絲微妙的感觸,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這件法寶蓄勢的時間不短,符圖宗那修士本已逃出百丈有餘,但眾人只見亮白槍尖和那修士之間的距離在飛快縮短,八十丈、七十丈,很快接近到五十丈之內,此時那修士顯然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突然轉向提速,槍上仿佛長著眼睛,緊緊咬住不放,女修亦由後追了上去。
這一場海上追逐就在江、巫二人的眼皮底下發生,不論是追的還是逃的,那速度都叫兩人覺著望塵莫及。
眼見槍尖離著那修士的身體越來越近,只差十餘丈便可追上,此時那修士已經逃到了十子群島當中的一座小島前,那修士不知怎的空中一個翻身,如乳燕投林,一頭鑽到了島上。
這一下太過突兀,長槍緊隨而至,直接沒入了島上的山石之中。
「轟隆」一聲巨響,遠處煙塵瀰漫,眾目睽睽之下小島消失了一半。
很快那女修追至,落到島上。兩下相距太遠了,又隔著大雨,江無非和巫錦看不太清,只見那個小黑點在島上飛了一周,似在找尋敵人,跟著消失不見。
巫錦這才敢透了口氣,驚魂未定道:「這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江無非默然,師父馬上就到,不管怎樣,自己總算僥倖逃得了一死。
他二人在這裡呆站著,卻不知道那海島另一面視線阻隔之處,逃命的符圖宗修士停下來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起話來猶有些氣喘:「一定要這麼賣命嗎?我的娘啊,真是鞋都跑丟了一隻。」
剛剛還追得起勁的女修笑盈盈落於他身旁,湊趣道:「哪呢,我回去幫你撿。」
這兩人正是盧雁長和紅箋。
小瀛洲戒備森嚴,想敲開他們的大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紅箋沒有辦法,只得故技重施,找盧雁長來搭檔著演一場好戲。結果盧雁長接了信不但自己來了,還給紅箋帶來了點意外驚喜。
此時紅箋便問那驚喜:「咦,我小師姑人呢?」
不遠處石頭後面井小芸露了一下頭:「這呢。」她適才目睹了全過程,煞有其事評價道:「不錯不錯,看不出來,方紅箋你鬼主意還挺多。盧雁長裝得也挺像那麼回事,足以騙過那兩個傻大個兒。」
紅箋笑道:「那要多虧師姑你配合得好。」
井小芸在赤金山脈和滅雲宗那些人呆在一起早憋悶得渾身難受,這次盧雁長出來,她死活要跟著。也幸好有她在,盧雁長的那張破爛符紙才能當做「定身符」用,她堂堂元嬰,神不知鬼不覺定住兩人再容易不過。
井小芸聽到紅箋誇獎面露得色,還待再說什麼,突然怔了怔,看往遠處海面,道:「有人過來了,好像是個金丹圓滿。」
紅箋道:「沒事,這時候來的十九是自己人,你放開他倆吧。」
她又轉頭叮囑盧雁長道:「我去了,有事再聯絡,你和小師姑一起千萬要小心。」若只有盧雁長一人她還放心一些,井小芸雖然是元嬰,時常做出事來叫人措手不及,若叫人發現她是魔修,確實會有極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