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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響沉吟了一下,掏出兩株魔魂挑剩下的靈草來,哄騙道:「來,小傢伙,看看喜不喜歡?」
紅箋一眼便看出來這小子的險惡居心,石清響對「長耳海蘭獸」極為了解,兩株靈草一呈淡藍,一呈乳白,水意盎然,很明顯,這是兩株保存完好的水系靈草。
可是「長耳海蘭獸」不知是看不上這兩株價值連城的靈草,還是對石清響有了提防,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連頭也沒回,將下巴搭在紅箋肩膀上,睡意朦朧,將石清響晾在了那裡。
紅箋目露揶揄望了石清響一眼,她雖然覺著這一幕非常好笑,卻不能真叫「長耳海蘭獸」睡著,當下拍了拍它的屁股,將它放到了地上。
「長耳海蘭獸」目露茫然,看了看紅箋,又扭頭看了看石清響,但是它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到那寶貝上。
看來這是真的不感興趣。
石清響收起靈草,直起身子向周圍望望,飛身躍起。
一陣微風吹過,半空像下了場冰雹,「噼里啪啦」那些褐皮堅果紛紛由高處掉落,滾得到處都是。
這一下「長耳海蘭獸」瞌睡全無,它坐不住了,挺著渾圓的肚皮直立起來,伸出一隻前爪指向地上的果子,衝著紅箋「吱吱」兩聲,似是叫紅箋快看。
紅箋瞧見它這副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石清響落回地面時,「長耳海蘭獸」正像個球一樣滿地滾來滾去收拾果子,忙得不亦樂乎。
紅箋不忍,同石清響道:「叫它先玩一會兒吧。」
這小傢伙模樣懵懂,難以溝通難以收買,石清響覺著頭疼,道:「看來只能出殺手鐧了。」
待「長耳海蘭獸」終於撿完了果子,心滿意足轉過身來找人時,就見紅箋遠遠蹲在沙地上,後背衝著自己不知在做什麼。它「吱吱」兩聲,聲音里透著不解,但紅箋並沒有回頭,「長耳海蘭獸」只得自己顛顛地跑了過去。
石清響一動不動地躺在紅箋身前的沙地上,雙眼緊閉,無聲無息。
這隻「長耳海蘭獸」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死亡,它很喜歡眼前這一男一女,見狀下意識就以為這兩人是在同它玩,所以它很是配合的「吱」一聲叫,兩隻後肢一使勁兒,就跳到了石清響身上,還順便用胖乎乎的肉掌在他肚子上踩了踩。
「……」石清響差點兒沒詐屍。
紅箋不忍再看,肩膀微微抖動,轉過臉去。這個時候要是露餡笑出聲的話,未免太不厚道了。
正當她以為石清響這下算是演砸了的時候,一抹黑氣慢慢浮現在石清響臉上。
黑氣越來越濃,石清響的臉看著也越來越嚇人,「長耳海蘭獸」終於發現這異常,慌忙自石清響身上跳下來,指著他的臉「吱吱」而叫,意在告訴紅箋「出事了」。
紅箋早得了石清響授意,安撫地撫摸了一下「長耳海蘭獸」的大腦袋,自乾坤袋裡取出個裝液體的小瓶子,在「長耳海蘭獸」的注視下咬破自己左手食指,將血滴在了瓶子裡。
等血裝了小半瓶,紅箋晃了晃瓶子,將這些血慢慢倒在石清響身上。
「長耳海蘭獸」目睹了「奇蹟」的發生,石清響身上沾到那些血,臉上的黑色很快褪盡,又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紅箋望著「長耳海蘭獸」,不知道小傢伙是否能明白這其中「起死回生」的意義,看它那雙大眼睛充滿了靈氣,應該能理解取血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吧?
兩人就在沙地上陪著「長耳海蘭獸」嬉戲了一陣,很快早有預謀的石清響「舊病復發」,當「長耳海蘭獸」看到石清響又一次滿臉烏黑,氣息全無地倒在地上,明顯比剛才鎮定得多,等紅箋拿出瓶子,它已經提前將注意力落在了她受傷的那根手指上。
但這一次,紅箋卻握住「長耳海蘭獸」的前爪,把瓶子口對過去做接血狀,面帶問詢望著它。
也許是因為此前有紅箋做了示範,「長耳海蘭獸」很自然便接受了要用它的血去救石清響的事,它甚至主動將自己的胖爪子伸到了紅箋嘴邊,要往她細白的牙齒上送。
紅箋心中感動,使勁抱了抱小傢伙,她下不了口去咬「長耳海蘭獸」,就勢在它送上門的爪子上親了一親,取出一根「千足膽」的尖刺,在小傢伙前爪上輕輕一刺,登時便有血珠冒出來,紅箋小心地將這些珍貴的血一滴滴接到瓶子裡。
好容易得來「長耳海蘭獸」的血,石清響自然不會去浪費演戲,眼見大功告成,當即收工,自地上爬了起來。
「長耳海蘭獸」大為驚奇,指著他沖紅箋「吱吱」叫個不休。
但如此也只是一小會兒的工夫,待紅箋和石清響一心一意陪它玩耍,小傢伙很快便將這個小插曲拋在了腦後。
紅箋和石清響等到中午才動的手,在冰川海底耽擱了那麼久,又趕了很遠的路,到達瓊壺島時已是天將黃昏,夜晚很快來臨,屈指一算,這已是二人離開丹崖宗的第六天晚上。
煉丹所需的五種材料終於準備齊了。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到底能不能一舉解決井白溪面臨的難題,將他從小小法陣中解脫出來,千斤重擔落在了從未煉過丹的紅箋肩上。
紅箋雖然已經將那「深水凝鍊篇」翻來覆去幾乎要掰碎嚼爛,心中卻毫無把握。
這天晚上,待「長耳海蘭獸」終於玩累了呼呼睡去,石清響提醒紅箋道:「時間不多,該進行下一步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