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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修的神魂沒有動靜,石清響徑直走了過去。他答應了紅箋,要想辦法叫她徹底控制這法寶,若是這縷神魂以後肯老實聽話,那事情便完美解決了。
紅箋躺在地上,兩手托著「寶寶獸」肉嘟嘟的肋下,手肘撐起上身扭頭看了看石清響,不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她回頭沖「寶寶獸」輕輕噓了聲,由著石清響去和那魔修交涉。
反正石清響吃不了虧,至於那魔修,被石清響盯上會不會受不了就此崩潰,那要幾個時辰甚至幾天後再看。
而這時候紅箋已經控制著「陰陽蠱花鏡」一路往回飛,她要飛回冰川海底去,繼續尋找石清響丟失的那縷魂魄。
有了「陰陽蠱花鏡」,搜索起來少了很多顧忌,無疑更加方便,紅箋不停地擴大範圍,到第二天過午,不知已偏離了最初搜索水域幾百上千里,紅箋突然發覺前方有異,她從來不知這片海底還有什麼特別的所在,不由精神大振,驅使著「陰陽蠱花鏡」自地底進入結界。
結界裡面水不搖浪不動,沉睡著一座沉寂的水晶宮。
石清響「咦」了一聲,同紅箋道:「這個地方,我怎麼好像以前來過?」
可這裡紅箋是第一次來,石清響若是之前來過,不知是他的前世,還是他受傷之前與戴明池在一起的時候,紅箋覺著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石清響努力回憶,而紅箋也看清了水晶宮殿前匾額上的四個字:季氏家廟。
得知眼前這高大雄偉的宮殿竟是季氏家廟,紅箋有些怔忡,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季有雲此時會不會就在裡面,而是前輩。
不知不覺季有風去世已經十年了,他有沒有得以安葬在家廟裡?可能性不大,估計著季有雲那個惡賊不會那麼好心。
停了一陣,她問石清響:「你和戴明池之前應該是在這裡和季有雲狠狠打了一架,一點都記不起來了?」石清響若是前世到過季氏家廟,先前他便會告訴自己,既然一直沒有聽他說過,那就只剩這一個可能了。
石清響搖了搖頭。
「走吧,咱們進去看看,不過要小心,季有雲說不定在。」
兩人驅使著「陰陽蠱花鏡」小心翼翼進了正殿,紅箋一眼就被季氏先祖靈位前的四幅畫作吸引了注意。
她的目光久久落在第一幅畫上,好像要將黑色劫雲里的巨大白色身影印在心上,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嘆了口氣,道:「八部真傳,這一部結界看來早已碎裂。季家的先祖是最後一位由結界得到傳承的修士。苦修、丹鼎、大難,除了這三部,尚有五部傳承不知去何處尋找。」
尋找八部真傳,重興無名天道宗的道心誓已經在紅箋結嬰時搗過亂了,若是她不當回事,以後每次進階都會跳出來干擾,直到令她修為再無寸進,這真是個叫人頭痛的難題。
紅箋想著當年苦修部的見聞,喃喃低語:「殺劫、雙修……」說到「雙修」她怔了怔,掏出灰老鼠為求活命獻上的那塊玉簡,神識深入進去微微一掃,不禁皺起眉頭。
這還真是一篇詳盡地教人如何採補爐鼎的歹毒功法,紅箋捏著鼻子一目十行看完,手上真元流轉,將那塊玉簡化為齏粉。
石清響瞪眼道:「方紅箋你怎麼說話不算話,你明明答應那功法日後給我看看清楚的。」
紅箋沖他笑笑:「我看了,不是什麼好功法,早早毀去免得不小心流傳出去害人。」
她見石清響猶自一副「你騙了我好討厭快向我道歉」的模樣,好容易忍住要摸摸他頭的衝動,問他道:「那魔修的神魂呢?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那抹神魂寄身於陰鏡,紅箋自然知道這一天多石清響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又是糾纏又是恐嚇,那魔修飽受折磨,不要說繼續抱著女兒傷心了,連黑霧都淡了很多,這樣下去估計不用紅箋煉化,過不多久她就受不了自行消散了。
石清響被轉移了注意力,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還不錯。」
……紅箋簡直要為那魔修掬一把傷心淚,她道:「你幫我問一問,看她可聽說過雙修部部宗白淺明?」
紅箋旦有要求,石清響自然是無不答應。
可還未等他去找那魔修,對方顯然不想再和他糾纏,主動通過「陰陽蠱花鏡」回答紅箋道:「我從未聽說過什麼雙修部,也不知道誰叫白淺明。」
聲音雖然冷冰冰的,聽著卻並不像扯謊。
「哦?那麼是誰和你說的『苦修百年,不及雙修三載』?你那採補之法不正是從雙修秘法衍化而來的嗎?」
想也知道這些話灰老鼠只會是從她嘴裡聽說的。
那縷神魂沉吟半晌,似在回憶,再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叫紅箋吃了一驚:「那話是我師父說的。聽說雙修之法是由一位姓白的大能所創,當年我們陰陽宗的開宗祖師學到手之後去蕪存精,將之大大修改了一番,就變成了我們的採補秘法,同樣修煉,採補要比雙修快得多,未用多久優勝劣汰,大家都練採補,那雙修的法門自然就失傳了。你若還想知道更多的,只怕要去我們宗門裡打聽才行。」
陰陽宗的宗門,可是遠在魔域,中間隔著連化神也無法穿越的天幕。
這就像是一盆涼水,迎面潑在了紅箋頭上。
停了一會兒,她才輕輕嘆了口氣,重新振作精神,對石清響道:「咱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