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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心中憫然。所以石清響此番才會想辦法令那二人提前反目吧,三十年又數十年,這場浩劫共計提前百年,不管是戴明池還是刑無涯都還沒有那麼大的勢力。
「後來呢,那一戰最後的結果怎樣?」
「打到最後兩敗俱傷,誰也沒能討到好,刑無涯戰死,戴明池重傷,季有雲漁翁得利,殺死戴明池,一舉踏入化神之境。」
紅箋心中一跳:「所以你費盡心思定要叫戴明池和刑無涯反目打這一架,是希望他二人重走老路吧。」
「我要試一試,可惜天不從人願。」
紅箋聽到此處欲言又止,停了一陣,她終於忍不住問:「那你是什麼時候遇見我的?我又是怎麼出得煉魔大牢?」
那時候石清響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可能找天魔宗的人幫忙,程氏族人不會趁著季有雲帶走「吞噬」去劫獄,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在牢里被關到死,和前輩一起……而季有風的命運又會如何?
「你逃出大牢,我一點忙也沒能幫上,季有雲帶走『吞噬』去開啟天幕,突然就有數十名散修出現在冰川海底,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元嬰,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正的散修,這些人都是去尋找續命丹的,傳說找到一顆丹藥可以延壽百年,跟著煉魔大牢里發生了內訌,關押的犯人死了很多,也逃出來很多。你便是那時候逃出來的。」
他見紅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補充道:「你逃出來的時候是孤身一人,事後季有雲瘋了一樣四處找你,而我遇見你的時候,你的修為只有築基中期。」
他頓了頓,言下頗有幾分甜蜜:「是《大難經》叫我們走到了一起。」
他這番話之中透露出很多意思,在那個沒有他來橫插一記的世界,有關這一段的真相慢慢在紅箋的腦海中捏合成形。
往後數又三十餘年,前輩終於找到了逃脫的機會。
牢里內訌,是丁琴所為吧,也可能還有別人。
前輩不知用什麼辦法,避過季有雲的眼睛,傳出了消息,可顯然,那一世前輩仍然沒能逃出來。
石清響說再遇到自己的時候,自己的修為只有築基中期,那就是前輩沒有動用「萬化生滅」給自己傳功,大約前輩和丁琴都是力戰而死的,前輩是通過另一種方式保護了自己。
兩生兩世,在愛著自己的人眼中,自己這條命是如此的珍貴,不管真實還是虛幻,都要好好活著啊。
她望向石清響,心中沒來由對他有些同情:「在他心中,才是更難分清哪是真,哪是幻吧。那些他經歷過的事,喜也好,悲也好,對他而言是已經存在的過去,對我們大家,卻是不一定發生的將來。他會不會老是想著那些註定不會發生的事?那不是很混亂,很可憐,這一回,他還能修煉到化神麼?」
「怎麼?」石清響感受到她的目光。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努力啊,早晚有一天,我們要除掉戴明池和季有雲兩個禍害,我們可是化神來著,你連蜃景神殿都進去過了,總不成會不如原來吧!」紅箋大聲地給自己和石清響鼓勁。
「那是自然,我一直對你有信心,比如這一次,我就相信你肯定能把丹藥煉成。」石清響接口道。
「啊……」要說煉丹,紅箋還真沒什麼把握,但她很快重重點了下頭,「一定能煉成!」
石清響笑了:「我會幫你的。現在我們來掂量一下五樣材料,『水深凝鍊篇』我也看了,比起火煉法,它的好處就是沒有火候一說,你可以將五樣材料一同煉化,也可以逐一加入。你怎麼想?」
紅箋毫不猶豫地道:「自然是逐一加入。」
一樣一樣的來還唯恐不夠小心到時出現意外,五種材料一起實非她能力所及。
「一同煉化其實有一同煉化的好處,材料之間更容易達到平衡,不過你的話,差別不大。」石清響這話不是在安慰紅箋,他之所以一意要將煉丹的重任交給紅箋這麼一個生手,也正是看上了她真元的特異。
「逐一加入涉及一個次序問題,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丹方紅箋早在學習「水深凝鍊篇」的時候就順帶著考慮了無數次,她道:「先上手,我希望可以難度低一些,『水中火』就放在最後吧,『水中金』和『水中木』哪個先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感覺各有利弊。」
「說來聽聽。」石清響露出了關注之色。
「『水中木』的那株靈草我在挑選的時候覺著它有些特別,我想趁著剛開始還有餘力,將它蘊含的這股能量保留下來,『水中金』的話,按我的能力,煉化這個應該最容易,而且我覺著這顆妖丹應當很好和『寶寶獸』的血相調和。」
石清響沒想到紅箋這幾天跟著自己將道修大陸東西南北跑了個遍,又在海底出生入死一回,竟然還自己琢磨出這麼多東西,不由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呆會兒我們先來試一試再定。」
說了這話不久,石清響很快放出結界,將飛行法寶潛入了水下。
越往北飛,水的溫度越低,石清響在按照「水深凝鍊篇」的要求,選擇一處適合紅箋的煉丹之處。
海水將凝未凝這個要求已經很難達到,又要求這地點處在深水之中。
深水大約是出自兩方面的考慮,一是淨,煉丹人的心和用來煉丹的水,都能保持在一個沒有雜質的狀態,這點對初次煉丹的紅箋而言尤為重要,再便是煉丹時借用海水自身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