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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雁長見她難得高興,不忍心再說別的,憋了半天問她:「若是碰上丹崖宗的人呢?」
「張鈺?他又沒得罪我,看情況再說。」紅箋說完,又有些遺憾地道:「為什麼費承吉不也壓制了修為進秘境呢?」
盧雁長挑起了這個話題,只得安慰她:「你剛才還說要先從小的殺,若是實在討厭他,不想忍著,不是還有我嘛。」
費承吉已經是金丹圓滿,紅箋覺著盧雁長雖有頂級功法也不見得能跨越修為上這麼大的差距,但這話說出去就成了激將,她可不敢同盧雁長說,連忙道:「別,我能忍,待我結丹再收拾他。先對付了這姓蒲的收收利息。」
江焰沒有耽擱太久亦回來住處,盧雁長察言觀色沒看出什麼異樣,便直接問:「你師伯單獨留你做什麼?他是不是瞧出什麼來了?」
江焰十分坦然:「師伯給了我件法器,他還說『你那朋友殺心甚重,你將她帶進宗門秘境,宗門已經是要擔著很大的風險,至於進去之後,她要做什麼,你就不必幫忙了。』」
盧雁長雖然早就估計著會是這個樣子,但聽到江焰親口承認還是難免不快,暗忖:「連自己的宗門秘境都保不住了,還一門心思想著做縮頭烏龜,專等著別人上呢。」
他語氣就帶了幾分不屑,問江焰道:「你怎麼說?」
江焰搔了搔腦袋:「我跟師伯說,到時候見機行事吧,宗門這次只有我一個人進去,不過我一個連丹都沒有結的小築基,也代表不了整個躚雲宗,要是闖了禍無法收拾,大不了將我逐出躚雲宗就是了。」
盧雁長知道江焰講義氣,可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一時到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拍了拍江焰的肩膀。
紅箋忙道:「你還是聽管前輩的話吧,他能看你的面子將『中空劍』給我,已經十分不易,後天進秘境你就當不認識我,拿我和那些散修一樣對待就行。」有季有雲和《大難經》的存在,為江焰考慮,紅箋也不敢叫他參與的太多。
提前設想再多也沒用,江焰只道:「到時候再說。」
剩下一天多的時間留給紅箋熟悉「中空劍」,她叫了盧雁長幫忙試驗,果如她所想的那樣,萬流歸宗吸回來的金系真元無需神炁轉化,直接便可催動「中空劍」,並且那飛劍瞬息帶上了金系功法無堅不摧的特徵。
盧雁長全無防備之下險些著了道,他嚇得「哎呀」一聲,出了一身冷汗,叫道:「這樣也可以?這法器真像是為你專門特製的。」
紅箋點了點頭,她《大難經》修煉得早,本來神識、真元就遠超旁的築基修士,有了「中空劍」,雖然法器的消耗很大,但她完全承擔得起,到這個時候,她對自己的秘境一行充滿了信心。
躚雲宗的宗門秘境入口就在武場附近,山峰陡峭,雲霧繚繞,每逢秘境開啟,山峰向兩端橫移,中間現出一尺寬的縫隙,供人進入。
幾千年下來各大宗門秘境已成定式,都是等待時機成熟,通過改變兩界相交之處的天地法則來混淆空間,勾通秘境。
今年的躚雲宗秘境之所以引起各方如此大的關注,正是因為時間未到,自往年秘境入口的地方便不停有越來越濃的白霧滲出來,這種情況,只有秘境裡長出了異寶,迫不及待想要出世之時才會出現。
進宗門秘境的八十名散修因為要簽生死狀,明顯築基後期和圓滿的比較多,築基中期寥寥無幾。
紅箋早知道這個情況,只以「仙霓霞光」變幻了身上的氣息,並沒有遮掩修為,她模樣普通,修為又是築基後期,夾雜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與她情況相反的卻是齊秀寧,化神戴明池的親傳弟子,年輕的金丹水修,本來這些名目就夠引人注目的了,加上她模樣俊俏,神情冰冷,被丹崖宗、仙霞洞這些門派的人簇擁著,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散修的目光。
得知這美貌女修不進秘境,符圖宗派出的是她身邊那個禿頭胖子,紅箋頓聽周圍竊竊私語聲響了起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那禿頭胖子本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比齊秀寧更難對付。
紅箋算一算,自己大約快有三十年沒見過齊秀寧了,她此時隔著許多人遠遠打量這曾經的同伴,心情頗為複雜。
這三十年她一大半的時間呆在了煉魔大牢里,自忖幾乎換了一個人,而齊秀寧面色蒼白,眉宇暗藏青灰,透著一股狠戾之色,看上去就不好相處。時間,總是能輕而易舉便將天真少年變得面目全非。
她打量的時間稍久,齊秀寧似有所感,向這邊望來,紅箋沒有刻意迴避。「仙霓霞光」的幻象連元嬰都能蒙蔽,何況齊秀寧不過剛剛結嬰。
果然齊秀寧冷漠的目光在紅箋周圍掃視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轉去了別處。
今日躚雲宗的宗主殷泉根本沒有到場,段夫人看這亂鬨鬨的局面大為緊張,拉住朱顯急問:「哎呀,老朱大哥,這麼多散修不會都要叫他們進秘境吧?我家秋容才是築基中期,這可怎麼行?堂堂躚雲宗的宗門秘境,怎麼能放這些來歷不明的修士進去,鬧出事情來怎麼收場?」
朱顯慢條斯理道:「會出什麼事?他們都寫了生死狀,就都死在裡面也與咱們各大宗門沒有半分關係。」
段夫人聞言臉都白了,她雖早聽費承吉等人說躚雲宗找了一批散修來,但聽聽和親眼看見完全是兩碼事,這烏鴉鴉的一大片,女修很少,一眼望過去都是些五大三粗好似餓狼一樣的臭男人,修為還都比女兒段秋容高,這叫她怎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