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
紅箋隨後被帶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裡燃著數盞燈,乍一進來感覺十分明亮,主位上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便是眾人口中的「任長老」,其實這任長老紅箋認得,正是在她來煉魔大牢路上對她下了毒手,叫她飽受神識傷痛折磨的任琛。
看到是這個和鞏大先生沆瀣一氣的任琛找自己來,紅箋的瞳孔不由微微縮了縮,這是要做什麼?
任琛由頭至腳打量了一番紅箋,皺起眉頭:「你是那個丹崖宗的方紅箋。……神識的傷竟然全好了?」
紅箋站著未動,冷淡地道:「勞前輩還記著。」
任琛露出好奇之色,說道:「果然有些門道。方紅箋,你來玄武牢時間也不短了,有多久了?」
邊上侍立的乾瘦老者連忙回答:「將近兩個月。」
任琛點了點頭,接道:「這邊的犯人是要定期受審吃些苦頭的。今天輪到本長老在這裡,我的噬神針刑是個什麼滋味你也嘗過。不過眼下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紅箋默不作聲,等著聽他賣的什麼藥。
「有個犯人,需要有人去服侍照顧,他脾氣大得很,非要我們給他找一個漂亮女人,你若是肯去,這過堂受審也就免了。」
第九十七章 摸摸我
紅箋目露驚訝之色望著任琛,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突然失靈。
任琛臉上浮現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看得紅箋身上一冷,卻見他玩味地掃了自己一眼,輕輕擺了下手,口角含笑吩咐那老者道:「行了,我知道了,人既然都已經洗乾淨了,那就是她吧,送她過去。記得跟那位爺說,這是答應他的最後一個要求了,別太過分。」
那老者應了聲「是」,押了紅箋出來。
紅箋這時才漸漸回過味來。
自己這是要被送去服侍一個陌生的男人?是單純的照顧病人還是對方有什麼齷齪的企圖?看任琛那不懷好意的模樣分明是後者。
這可真是……去他娘的,還真當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任人欺侮不成?
煉魔大牢的這些長老沒有一個善人,一個失去自由的囚犯為什麼能得到如此優容的對待?紅箋既憤怒又覺著疑惑不解。
畢竟還未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她暗罵了幾句,被動地跟在老者身後,走在青幽幽光線黯淡的大牢里。
紅箋越走越覺著熟悉。
這是又轉回了先著關她的牢房附近,這個方向……紅箋心中一跳,先前她曾在黑暗中衝著這個方向用「傳音入密」喊過話,這是那勾人心魂的曲子數次響起的地方。難道說,自己此番要來服侍的那個犯人竟是吹曲子的人?
是巧合?還是有心人的安排?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神通廣大的犯人其實另有它意,並不是在牢里關得久了,想要個女人?
可更說不定,這真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以至雖然被關起來了,任琛等人還要給他面子,自己貿然喊了兩句話,提醒了他這牢里還關著女子。
紅箋一步一個念頭,前頭的老者在牢房外停下來,沉聲道:「就是這裡,進去之後小心服侍,自有你的好處。」
紅箋暗自撇了撇嘴,卻聽那老者同牢里的人道:「大先生,我將人給你帶來了,你點了燈瞧瞧吧,這是大牢里最年輕漂亮的女修,正經的水靈根美人兒。老朽實在是盡力了,你要還不滿意我可真沒辦法了。」
看守將門上的鎖打開,推開厚重的石門。
借著外邊微弱的光亮,紅箋影影綽綽看到眼前這間牢房非常的寬敞,裡邊有一張大床,床上似是躺了個人。
同樣住的是牢房,這個犯人果然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對待。
聽老者言下之意,他除了有床可睡,竟還可以隨意點燈,不必一直生活在黑暗中。
但床上那人聽老者將話說完,逕自躺著動也未動,直至一行人進了他的屋子,才聽到那人意味不明地輕輕笑了一聲:「是麼?那先叫她唱個小曲兒聽聽吧。」
不知是不是久不開口的原因,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卻並不難聽,甚至像他吹出來的曲子一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有點勾魂的味道,叫人不想開口拒絕。
故而這麼無理的一個要求,只是叫紅箋愣怔了一下,並沒有開口諷刺,而是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有學過唱曲兒,你若是想聽,可以叫他們找個伶人來。」
「那你會做什麼?講個故事總可以吧?」那犯人的聲音聽上去比剛才感興趣了一些。
「這個我也不擅長,不如你叫他們換個說書的來。」
一旁的老者聽到這裡忍不住道:「大先生,長老們叫我提醒你一聲,幾年前你要死要活非鬧著要看月亮,把我們大夥都折騰得夠嗆,後來還是秦長老想出了辦法,總算叫你大先生暫時消停下來,這次你又要美人貼身服侍,你也知道咱們煉魔大牢里要找個女人出來是多麼的不容易,長老們說了,我們能為你做的有限,這是最後一次了,別太過分!」
那犯人全未理會老者喋喋不休的抱怨,「呵呵」笑了兩聲,對紅箋道:「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真夠沒趣的,鋪床疊被伺候男人總會吧。」
不待紅箋回答,他已衝著老者道:「行了,就她吧,你們可以滾了。」
如此不客氣,那老者卻吭都未吭一聲,灰溜溜帶著看守退出了牢房,關門落鎖,臨走還語氣恭敬地告辭:「大先生你好好歇息,藥我們會按時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