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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的人找到了他的肉身,但所有的法寶全都不見,顯是元嬰已逃。現在他們正在出事附近想辦法將他找出來。」鞏大先生的回答令殿內一片譁然。
戴明池肅然開口:「你們大家很多人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覺著很不可思議。而我與貴宗殞落的兩位相交莫逆,大約八年前我曾在貴宗錦繡峰住過很長時間,受益良多,為免得他們兩位去的不明不白,我只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諸位。」
到底是化神,戴明池一開口,寰華殿內似有一種無形威壓,不管是木靈根兩峰的修士還是霍傳星、閆長青等人都暫時冷靜下來,等著聽他怎麼說。
紅箋撇了下嘴,恨恨地道:「狗賊當眾扯謊,還是化神呢,真叫人長見識了。」
戴明池緩步自諸人眼前走過,走到殿上一排座椅前,拍了拍其中一張,面露懷念之色,口裡說道:「當年我就坐在這裡,與金長老還有刑無涯一起挑選弟子,現在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好像還在眼前。」他輕嘆一聲,轉向眾人,「說起來,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是不是還在奇怪我們三個為什麼會一齊收還未築基的練氣弟子為徒?金老如今人不在了,我不妨告訴大家實情,這與尋找『蜃景神殿』有關。」
「蜃景神殿?」丹崖宗眾人面面相覷,雖然當年眾人曾有此疑問,但眼下哪是說這個的時候?
紅箋卻突然想起去了「天幕」那邊再無動靜的石清響。他們六人與眼前師祖遇害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戴明池接道:「當年的商傾醉不過偶然進了一次神殿,便形成了現在修真大陸的格局,這神殿不但左右著我們化神的命運,也足以決定全天下道修的生死,試想若是有魔修那邊的化神一旦進入神殿會有什麼後果?原來我們大家只道沒有人能預知神殿現世的位置,既然都是靠運氣,那也沒什麼好說,只能聽天由命,可咱們道修中突然出了位可以預料天機的人物,這人我想大家都見過,那便是本宗主的好友季有雲。」
「他的那獨門異術祖上代代相傳,足有數千年,但只有他一人成功結嬰,練出了眉目。可惜這門神奇功法傳到他手中的是個殘本,要推算出神殿出現的詳細情形必須將功法補齊。這是決定我們所有人福禍的大事,按照有雲的推算,功法遺失的部分是當年被魔修搶去,帶去了『天幕』那邊。本宗主便出面說動了你們的宗主和金長老,召集各宗尚未築基的好苗子,挑選出有大運氣的人去擔當找尋功法的大任。暫時破開『天幕』需要合三個化神之力,我們又請來了刑無涯。」
此時寰華殿內眾人不管懷著什麼想法,都被戴明池所說的秘聞吸引,連知悉真相恨死了這兇手的丁春雪、紅箋亦不由動容。紅箋早忘了給陳載之轉述,她忽而出神,暗忖:「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難道經過這幾年,那功法已經被他們幾個找到了?」
戴明池微微一嘆:「開始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選出來的六個弟子都非常出色,幾年前我們三個也破開『天幕』將人送了過去,可誰知道千算萬算,到底還是出了紕漏。你們宗主和金長老對孫幼公過於信任,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開始就沒有瞞著他。孫幼公由此起了別的心思,他控制了六人中一個叫冷羽的,到魔修那邊不久就開始尋機殺害同伴。紀南浦、謝遙飛、以及本宗主親傳弟子石清響先後死於其手,等他敗露伏誅,活下來的就只剩下了兩個年輕人。」
今天是什麼厄運纏身的日子,還能變得再糟糕些嗎?紅箋屢聞噩耗,神情本已有些麻木,可於此時突然由戴明池口中聽到石清響的死訊,仍是覺著心中一痛。
石清響他還是死了嗎?無聲無息,死在了無盡海的那邊?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這一筆一筆,都是戴明池、刑無涯還有那季有雲等人欠下的血債。
「戴宗主這話實是難以自圓其說,事情既是發生在魔修那邊,你們又如何能知曉?況且我師父又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開口質問的人是閆長青,當日負責主持水靈根宗門考核的是他,孫幼公在這件事上是什麼態度他最清楚不過。
戴明池身旁一個黑衣修士瞥眼過去,意識到閆長青身份,搶先駁斥:「宗主他老人家自然有辦法得到那邊的消息,不然怎麼能確定何時將人接回來?至於具體是什麼辦法,卻沒有必要叫你知道。至於你師父為什麼會如此,嘿嘿,他本就與魔修有勾結,此番得知咱們的人在那邊順利得手,生怕三位化神將人接回來之後找到神殿,竟喪盡天良衝著自己的師叔師弟下毒手,如今金老化神殞落,『天幕』打不開,人接不回來,這損失可怎麼彌補?」
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晚潮峰眾修士聽得孫幼公竟遭如此污衊,登時群起反駁。
霍傳星帶頭剛爭辯了幾句,便被一股巨大的威壓震懾,戴明池冷冷地道:「事實就是這樣,本宗主不過是陪著鞏大先生來此走一趟,沒空同孫幼公的弟子多費唇舌。」
鞏大先生點了點頭,接言道:「戴宗主高義,待老夫回去必定向北獄的其他幾位長老說明。大家稍安勿躁,老夫還是一來時的那句話,你們趕緊選出宗主來,我和戴宗主等著你們丹崖宗自己肅清餘孽,交給老夫帶走!」
話說到這裡,除了晚潮峰的人,其它各峰修士到是詭異地安靜下來,顯是已經接受了宗門幾大頂樑柱於同一日故去了的現實,在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