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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收斂了氣息,自後面飛近逗弄了一下那隻妖獸,果然「嘩啦」一聲,「金角鯊」躍水而出,像一座小山衝撞過來。
紅箋陡然高飛,抬手揪住了方崢的後頸衣裳,將他提起來,從飛行法器上丟了下去,喝道:「去戰!」
方崢措不及防「哎呀」一聲,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妖獸與他實力差不多,並沒有太過驚慌,掐法訣手一揮,一條黝黑長棍重重砸上「金角鯊」的背脊,方崢借著這一擊之力躍起,回手又是一棍,落在了妖獸的尖角上。
紅箋在高處看著這一幕很想抬手把眼睛捂起來,「金角鯊」毋庸置疑那尖角是最堅硬的,方崢這真是不分青紅皂白逮著就硬捶啊,可看著看著她又有些詫異,方崢的攻勢猶如狂風暴雨,這通沒頭沒腦的胖揍雖然沒有傷到「金角鯊」分毫,卻將那妖獸完全壓制住了。
紅箋暗暗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想道:「他若是金靈根就好了。」這等不顧一切勇猛剛烈的氣勢,即使在金靈根道修中亦不多見。
但這樣下去終有真元耗盡的時候,紅箋等著。
方崢雖未落水,衣衫卻盡被飛濺起來的浪花打濕,緊緊裹著他高大魁梧的身軀,他呼吸漸漸急促,紅箋看出他後繼無力,出聲指點:「這樣打下去怎麼能獲勝,擊其要害!」
方崢「噢」了一聲,顯然他還搞不清楚這「金角鯊」要害是哪裡,「忽」的一棍向它面部擊落,「金角鯊」仰頭張開大嘴,恰逢方崢力竭,真元凝成的木棍甩手而出,好巧不巧橫著卡住了「金角鯊」的嘴。
「金角鯊」的內顎並不十分脆弱,但卻架不住它正全力咬合,劇痛之下「金角鯊」在海里瘋狂地翻騰,哪裡還顧得上方崢。
方崢也沒了力氣,看妖獸這樣子有些束手無策,飛身回到了紅箋的法器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息。
紅箋沒有理會那隻「金角鯊」,道:「怎麼樣,知道使蠻力沒有用了?」她抬手運轉凝水訣,隔空將方崢的衣裳吸乾。
方崢抹了把臉上濕淋淋的水漬,突道:「你……真像我的姐姐。」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二女交鋒
紅箋聞言心情複雜,注視著他,道:「你姐姐若是見你和那『妙爐鼎』仇嬌在一起,會很生氣,還會十分擔心你。」
方崢呆了呆,皺眉道:「姐姐才不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呢,你們都說她是什麼『妙爐鼎』,壞事做盡,可證據在哪裡?我同她在一起二十年,對她最是了解,若非迫不得已,她連人都不願見,何曾像那些不要臉面的老頭子罵的那樣?」
作為姐姐,聽到親弟弟毫無機心地說出這番話,一點兒都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紅箋甚至在想,假若自己沒有學過《大難經》,此時除了將他打暈了交給盧雁長遠遠帶走,實是別無選擇。
她抽動了一下唇角,問道:「那你知道她姓甚名誰?」這個問題不用方崢回答,她早知答案,果然方崢搔了搔頭髮:「她不讓我多問。」
紅箋「嘿嘿」冷笑兩聲,懶得再同他多說,轉過頭去,神識鎖住了海面上一隻築基期的「琵琶蛟」,寒聲道:「真元恢復好了沒,好了就下去繼續,別怪我沒告訴你,『琵琶蛟』這種妖獸可狡猾得很。」
方崢身體壯,又吃過丹藥,恢復得極快,紅箋叫他下去對敵「琵琶蛟」,他明明不想再修煉了,還是沒做任何反抗老老實實便去了,方崢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下意識地這麼聽「南蕭」的話,大約是因為她太像姐姐了吧。
接下來的大半天全都是方崢一個人在修煉,他覺著姐姐的這位師妹真是凶啊,擰著眉毛專挑他的不是,措辭嚴厲,嚇得他不敢稍有鬆懈。
終於盼到天黑要往回返,方崢鬆了口氣,卻聽著「南蕭」道:「明天早早的,你跟我出來接著練。」
「啊?還來?」方崢張大了嘴巴。
紅箋冷笑:「你不是要看住我麼?」
方崢手摸後腦,不好意思地咧嘴而笑:「我相信你了,再說你修為這麼厲害,哪是我能看住的?」
紅箋「哼」了一聲,停了停正色道:「我是同你說真的,不開玩笑,明天開始你需從實戰中好好歷練。」她見方崢面現猶豫之色,又補充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去問一問那仇嬌的意思,我想她也會同意叫你出來。」
這大半天高鴻禮那邊不可能一點進展沒有,仇嬌想來已經發覺方崢不在她身邊,她反而大有收穫,她想拿到「仙曇花」,自會順水推舟將方崢支得遠遠的。
方崢嘟囔了一句:「都說了她不是仇嬌。」
第二天仇嬌果然放了方崢跟隨紅箋出海。
如此一連幾日,紅箋和方崢越來越「熟」,而高鴻禮也硬著頭皮同仇嬌幾番接觸,表面上甚是融洽,高鴻禮「無意間」泄露了不少消息給她。
而仇嬌的表現叫高鴻禮甚是迷茫,他忍不住去向紅箋訴說心中的不安:「那小子在的時候還沒覺著,單獨對上不知為何覺著壓力好大。她沒有絲毫出格的地方,話很少,從來不見她笑,看上去比活人就多了一口氣,一點兒也不像傳說中那樣,難怪那傻小子死活不相信,連我都忍不住懷疑,會不會是大家都認錯人了。」
紅箋沒有表態,在她的心目中,高鴻禮也是個難得的實心眼,同弟弟方崢不過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別,任何判斷依據,都不如自己施展《大難經》探一下那女修的神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