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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鴻禮千恩萬謝,誠心實意的樣子叫紅箋隱隱有些不自在,她雖然喊來盧雁長幫忙在謝俠真師徒面前演了一齣戲,那也只是為了隱瞞身份,至少師叔、師兄都沒有弄錯,一直以來紅箋騙過這麼多人,還是第一次騙得良心不安。
三人很快說到這場妖獸襲島引發的大戰,不用說江無非,便是加入小瀛洲時間更久的高鴻禮都是第一次經歷,他笑道:「南姑娘剛來我們小瀛洲第一天,便趕上了這種大熱鬧,你又是金丹,可以一直戰鬥到最後,著實叫人羨慕。」
紅箋似笑非笑瞥了江無非一眼,道:「我怎麼覺著你們小瀛洲的人特別好勇鬥狠,一聽有架可打,一個個都嗷嗷地摩拳擦掌。」
江無非汗顏。
高鴻禮卻甚是得意:「那是自然,我們小瀛洲可不像別的宗門,由上至下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軟蛋。」
江無非重重咳了一聲。
高鴻禮頓時反應過來,對方是丹崖宗的,自己方才這話未免有當著和尚罵禿子之嫌,趕緊住嘴,面現尷尬。
紅箋「哈哈」一笑,贊道:「不錯不錯,樂宗主領導有方,小瀛洲的師兄師弟們確實都很了不起,叫人佩服。」
高鴻禮鬆了口氣,他從心裡覺著這南姑娘雖然是丹崖宗出來的,難得性情爽快,說話投機,交朋友什麼的實是最合適不過。
那群「白頭鯊」席捲了妖獸的殘肢,此時已經去得遠了。三人一邊說笑,一邊重新開始干正事。紅箋這回才是真正將神識用於搜尋妖獸的屍體。
只是她不想再惹事,事情卻主動找到頭上來。
收屍的工作已經進行到尾聲,再想找到囫圇妖獸取丹,就得順著水流跑出去老遠。不過但有可能,大家都不願錯過,畢竟妖丹這東西平日裡就連金丹修士也不是輕易能搞到手的,浪費了著實可惜。
所以他們三個漸漸地就走得有些遠,紅箋將神識鋪開,第一個發現西南方向有人過來。
來的這隊人前後足有七八個,除了其中一座船形法寶上面站了三人,其他的都各自乘著自己的飛行法寶穿插行進,隊伍顯得很亂。
紅箋粗略一看,這些人一個都不認識,她欲待不理會,卻見其中兩柄飛劍倏地自後插上,橫在了飛船前面,其他幾人散在四周,隱隱擋住了飛船的退路,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並非一路。
飛船上的三人看上去有些人單勢孤,不知是什麼來頭。
她提醒江無非和高鴻禮:「咦,那邊有人來了,小心,說不定他們會打起來。」
江、高二人循著她所指方向感應了好一會兒仍是一無所獲,不由面面相覷。
江無非心中駭然,南師妹神識強大他知道,但神魂之鼓那一次他自顧不暇,真不如這次這麼直觀,兩下里乘著法寶一直在接近,南師妹感應出來,也示警了,他這裡半天了竟還全無察覺。
他不敢大意,問道:「什麼樣的人,咱們過去會不會惹麻煩上身?」
紅箋道:「被攔截的那艘船為首的是個僧人,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僧衣……」
她還未等說完,高鴻禮已脫口道:「難道是明川宗的紫慧大師?我們趕緊過去看看,他是來給宗主看病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他的坐船?」
江無非謹慎,道:「我通知師父。」
在他想來敢明目張胆跑來小瀛洲附近得罪紫慧大師,只怕亦非是尋常之輩,需得趕緊叫宗門的長老們知道,幸好今日師徒兩個用過「流水知音」之後沒有摘除,轉眼這又派上了大用場。
紅箋道:「走!」她已經察看過了,這隊人裡面沒有一個結嬰的,那紫慧大師只有金丹圓滿,其他的人修為與他亦在伯仲之間,只要未結嬰,以紅箋此時的修為便有一戰之力,更何況師叔謝俠真等人馬上即到。
這位明川宗的和尚是來給樂宗主治病的,弟弟方崢會與他有關係嗎?他身邊跟了兩個年輕人,樣貌與方崢相差太大,只要方崢沒有「仙霓霞光」之類的寶物,那就不可能是他。
其他的人都是金丹修為,更加不可能。
「紫慧大師,聽說你向來慈悲為懷,誰人得了重症,寧可長途跋涉,倒貼了丹藥也要幫人把病治好,為什麼我家島主不惜重寶拜託你,你卻連看都不願去看?難道道修大陸傳言是虛,你其實也是欺軟怕硬,沽名釣譽之徒?」
雙方離著尚遠,海風便將阻擋那人的話一字不漏傳了過來。
紅箋心中一動,這白衣僧人果然是紫慧。看來和高鴻禮多接觸很有必要,他做為奚旭的關門弟子,不但參與了躚雲宗秘境奪寶的事,還知道不少秘聞。
這些人口中的「島主」不知又是何方神聖,難不成還想著強迫紫慧大師去給他看病不成?
紫慧大師合十道:「紫慧是什麼人不需諸位操心,請讓開去路。」
「不讓。算算我們也跟著你快一年了,大師該知道我們不會放棄。今日你直接去見病人,只要將人治好,我們馬上便放大師自由,另有寶物奉上。到時候大師想去哪裡都可以!」
說完這話,他和幾個同伴靠近過去。
紫慧語氣中透著無奈:「這是何必,路我早給你家島主指出來了,你們只是不信,有這工夫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好好想想辦法,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攔截他那幾人根本聽不進去,亂鬨鬨地道:「十幾年前病人還好端端的,你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島主說了,你根本是不懷好意,意圖攛掇我們大家去送死,老實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