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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紅箋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屋裡的情形,黑衣女修正盤膝坐在床榻上,看樣子就算是小瀛洲的長老上門,也沒有叫她停下修煉。
她的長相與紅箋在方崢識海里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不知是因為她面對方崢和此時的情況不同,還是方崢自身的錯覺,從這女修身上紅箋只看到了冷漠,她的眼睛因為不快而顯得有些陰沉,哪裡還有絲毫的楚楚可憐。
面容突然暴露在宗寄春的眼皮底下,卻沒有叫她驚慌失措。她冷冷地道:「宗長老,你這是何意?」
說著她離開了床榻,身上氣勢陡盛,手掐法訣,看樣子宗寄春若是不給個滿意的說法,她就要毫不客氣地直接動手了。
宗寄春如願見到了對方的模樣,這女修一身黑衣,臉上半點兒脂粉也沒有,看上去不是易容改妝的,甚至可以說這姑娘一點兒修飾打扮自己的工夫都沒下,但人家天生底子好,冷若冰霜也是個美人。
可惜,他不認得。
這時候宗寄春也只得厚著臉皮「哈哈」一笑:「我看你瞻前顧後不肯跟我去小瀛洲做客,就是不想叫我們見到,哈哈,現在見也見了,你也沒長著兩個鼻子四隻眼,這裡我看你也住不了了,走吧!」
一個元嬰如此說話,到叫那女修有火也發不出來,她怔了一怔才道:「叫我去小瀛洲也不是不可以,咱們需得約法三章。」
宗寄春道:「說來聽聽。」
那女修沉著臉,一字一句地說給宗寄春聽:「我去了,小瀛洲的人不許打擾我,更不能限制我離開,不管是誰,都不得窺探於我,像剛才這種事絕不能再發生。」
宗寄春鬆了口氣:「這容易,我都答應。去了之後咱們慢慢商議,保證比你在這裡住著安靜舒適。」
那女修微微一哂,沒有反駁,走過去拿起了帷帽戴在頭上,自屋裡出來,道:「走吧。」
紅箋這才注意到,一個她住了這麼久的地方裡面竟然乾乾淨淨,故而她說走便走,什麼也不用拾掇,這姑娘真是有些特別。
宗寄春笑道:「好。」
他這次出來金丹的徒弟帶了幾個,從方才便陸續有人趕來這附近,宗寄春以神識感應了一下,正想喊一個出來叫他留下處理客棧這邊的後續,卻突然接到二徒弟宋回的傳音。
宗寄春聽到怔了一怔,站住腳回頭向那黑衣女修望去,神情頗有幾分古怪,道:「你,等一下,你……是不是姓仇?」
黑衣女修毫不停滯,沉聲回道:「不是。」
宗寄春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不遠處宋回現身,他先向宗寄春施了一禮,口稱「師父」,立刻轉向那黑衣女修,沖她大聲道:「我認得你,你是『妙爐鼎』仇嬌!」
黑衣女修淡淡地道:「你認錯人了。不過我到想知道,你這名門大宗弟子怎麼會認識『妙爐鼎』?」
當著師父的面被如此質問,宋回的臉色一時漲得通紅,他道:「你不承認也沒有用,這天底下想將你剝皮剔骨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認得我,可我兩百年前卻在三清門的賀川師兄身邊見過你,那時候你裝得比現在還要一本正經,可憐賀師兄被你害得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你這人盡可夫的賤婦,吸走了他全身法力,可曾為他難過過分毫?」
「我不認識什麼賀川。不過這等人不好好修煉,貪戀美色,完全是咎由自取!」說了這話,她不再理會宋回,轉向宗寄春道:「宗長老,你還要請我去小瀛洲嗎?」
宗寄春頗覺頭疼,徒弟不大可能認錯人,「妙爐鼎」仇嬌兩百年前大大有名,傳說毀在她手裡的道修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雖然可能有誇大的成分,但其中不乏賀川這樣的名門大宗弟子。
正當各大宗門下定決心要除掉這不要臉的淫婦之時,她卻銷聲匿跡,藏了起來。
自一見面這女修態度冷漠,故而連他這老傢伙都看走了眼,完全沒有意識到竟是在同這麼一個名聲臭不可聞的娘們打交道。
怎麼辦,要帶她回小瀛洲嗎?可是不如此,「七線冰蟲」又從哪裡能找來?
眼下已經沒有辦法再做其它選擇,他沉聲道:「走吧。」
黑衣女修冷笑一聲:「那宗長老可要記住咱們的約法三章,到了小瀛洲誰還來糾纏不清,休怪我不客氣。」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戴明池的親筆信
宗長老帶回了個黑衣女修,她是「七線冰蟲」真正的主人。
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小瀛洲弟子私下談論的不在少數,更有知情者在竊竊私語此女那不堪的過往。
「師叔,『妙爐鼎』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麼?」紅箋算一算,二百年前的事江無非、巫錦等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和宗長老的弟子宋回又不熟,只好向謝俠真請教。
「姑娘家,打聽那麼多齷齪事做什麼?」謝俠真不像師兄們好說話,他以為紅箋只是好奇,非但不說,還板著臉將她教訓了一通。
紅箋才不怕他,撒嬌道:「說嘛,師叔不告訴我,這不逼著我去問宗長老的弟子麼?反正我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謝俠真氣得吹鬍子瞪眼。
他拿這師侄毫無辦法,只得道:「我看你總愛去奚長老那裡,那女人不管是不是仇嬌,你都給我離她遠一些。」黑衣女修來了之後,小瀛洲安排她與方崢比鄰而居,由長老奚旭的門下弟子負責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