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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唇邊還帶著笑意,抬起頭來轉向諸人道:「咱們去開啟護宗大陣吧。」
井白溪吩咐聞訊趕來的水靈根弟子一齊動手,將寰華殿外收拾乾淨,他望向寰華後殿,臉上浮現出混合著悵然與懷念的複雜情緒,道:「走吧,進去看看。」
寰華後殿的這間丹房,是閆長青誤入捉嬰塔最後捨身的地方。
這一次眾人已經奪回了宗門權利,不必再匆忙涉險,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研究,與上古靈泉聯繫溝通。
井白溪同陳載之道:「載之,等打開護宗大陣,咱們好好祭奠一下凌宗主和你師祖他們,還有你師父,他為宗門所做的事也應該叫世人知道。」
陳載之點頭:「聽您的。」
霍傳星欲言又止,井白溪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長青不在了,他的功績不能因為我而埋沒,我自無愧於心就可以了。至於天下人怎麼看我井白溪,根本不需在意。」
沒有人比紅箋更清楚大師伯這麼多年那些驚心動魄的遭遇,其中的隱忍艱辛,換一個人真不見得能堅持下來,所以她明白大師伯說得是實情,他是真的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背地裡怎麼說。
她沒有參合這個事,將話題拉回到眼前:「泉眼看上去已經完全廢棄,上古靈泉藏匿得連化神都無法感應到,只怕咱們想聯繫上它也要費些工夫。」
幾個元嬰齊齊以神識感應,停了一陣,井白溪開口道:「這個必須得趕緊想辦法,咱們找不到它,不知它是否能感應到咱們,穩妥起見,聯繫上之後,等這裡恢復舊貌載之再下去。」
能想到的辦法不多,要同上古靈泉取得聯繫,估計需要以水為媒介,在場除了石清響都是水靈根,到是方便,諸人一齊施法,將大量的水自泉眼灌入地底。
上古靈泉不知藏了有多深,連帶上次的那股地下泉水也不見了蹤影,四位元嬰加上紅箋足足用了大半天時間,真元幾番耗盡,才令水自泉眼中冒出來,紅箋稍事休息,開始施展《大難經》。
幸得紅箋先前將楊佛洞府所得那恢復真元的丹藥要在了手中,否則以她金丹圓滿的修為還真是有些應付不了。
接下來比眾人料想的順利,半夜裡紅箋感應到了上古靈泉,或者說是上古靈泉發覺赤輪峰地下水量有異,主動上來聯繫,而後紅箋功成身退,陳載之元嬰進入泉眼。
大約三更時分,天降異象于丹崖五峰。
異象最早起自寰華殿,這天夜裡本是圓月當空,赤輪峰上卻突然黑了下來,當全峰上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在寰華殿殿頂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圓環。
而後天空斗轉星移,這銀環越來越大,大到足以套住寰華殿之後突然崩潰。
那銀光化作千萬點螢火在黑暗中勾勒出赤輪峰的輪廓,整座山峰亮了起來,不知由何處而來的靈氣鋪天蓋地,漫過赤輪峰向周圍擴散。
這只是開始,隨後異象在晚潮、錦繡、香積、歲寒四峰逐一重現,大地震動如鼓,無盡海浪高達千尺,當半個時辰之後大地恢復平靜,赤輪峰赫然較原來的位置挪移了里許。
丹崖五峰靈氣濃郁,相互呼應,大到巨石溪流小到草木蟲蟻盡在陳載之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人呆在丹崖五峰上,與上古靈泉之間聯繫不斷,便可以藉助山川大海的威能與來犯者相抗。
這麼大的動靜,所有丹崖宗修士不管是閉關的還是不問世事的全都驚動,護宗大陣開啟,給了他們莫大鼓舞,但也知道這意味著宗門水修重掌大權,新一任的宗主無可爭議,非陳載之莫屬。
丹崖宗一夕劇變給整個道修大陸帶來了極大的震動,不知有多少修士聞訊連夜趕來,只為遠遠看一眼如今丹崖五峰是個什麼情況。
陳載之,這個曾因帶走丹崖宗傳宗玉簡被無數人尋找追殺,近十年又為眾人所遺忘的年輕晚輩,突然間就變成了全大陸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丹崖宗開啟護宗大陣的第二天,赫連永率滅雲宗眾人將包括「神王三鼎」在內的所有家當搬到丹崖。
陳載之把符圖宗之前在寰華殿旁所建洞府全部夷平,空出一大片地方,眾元嬰齊心協力,將收在「神王挪移鼎」內的符圖塔放了出來,高高矗立在寰華殿旁。
符圖塔寰華殿緊緊挨著,任誰見了都覺著這是夢幻奇蹟。
這還只是開始,小瀛洲宗主樂游、三清門門主費願在過來看過丹崖宗護宗大陣之後,決定先將宗門部分搬遷過來,做為季有雲伏誅前的權且之計。
而後躚雲宗、明川宗……因為不甘心受季有雲欺凌,各大宗修士正如滾滾洪流,向著丹崖五峰匯集。
第三百三十章 鴛盟重提
丹崖宗護宗大陣開啟後的第二天,陳載之即由井白溪、霍傳星陪著,特意見了見餘下的三位木靈根元嬰。
跟著歲寒、香積兩峰各有新峰主走馬上任,開始約束門人,不少穆逢山和英麒的徒子徒孫害怕被新宗主清算,想要離開丹崖宗,新任峰主得到陳載之授意,這些人只要沒有大惡,宗門一概敞開了放行。
張鈺就是這時候離開的丹崖宗。
自此之後,他不再是丹崖宗的弟子,並且除非像是仙霞洞那樣已經被孤立的宗門,各大宗也不會有哪家願意收留他,就這樣他也很知足了,準備從此以後紮根無盡海,一心修煉,做個不問世事的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