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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簡中那位陰陽宗的開宗祖師特意將白淺明和他的雙修功法好一通挖苦嘲笑,直到死前還留有遺命,叫將這些東西好好保存起來,以便歷任宗主由中吸取教訓。
無名天道宗敗落,陰陽宗卻呈上升之勢,這位開宗祖師十分有能量,竟然打聽到了「八部真傳」的事情,別的傳承也到罷了,基於宿怨,她花大力氣找到了雙修部的小世界,將之徹底摧毀,故而普天之下,雙修部的傳承只有在陰陽宗現任宗主金興侯身上才能找到。
幾塊玉簡還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好處,白淺明為得到無名天道宗同門的認可,主動約戰的可不僅是一個申部宗,他的連場勝利也叫紅箋得以確定了無名天道宗到底是有哪八部。八部的名字找齊之後,她長吁了口氣,真有踏破鐵鞋之感。
苦修、丹鼎、大難、殺劫、雙修、符陣、生滅、自性。
前面五個早便心中有數,她久久盯著後三個:符陣、生滅、自性,尤其是生滅,結合一直以來得到的線索,紅箋覺著這生滅部的傳承便是她家傳的萬化生滅功。
「怎麼了?」石清響見她沉默這麼久好奇地問。
「我回去看看,把『陰陽蠱花鏡』留給你,這些玉簡你正好解解悶。」紅箋把幾塊玉簡塞到石清響手裡,石清響一聽紅箋竟要扔下他獨自回去涉險,登時便拉長了臉。
紅箋抬手輕輕摸了下他的臉,話里透著輕鬆:「金興侯那廝感覺得到『陰陽蠱花鏡』,你離得稍遠些,便是我萬一失手了,你也可以接應的。」
「唔。」石清響嘟著嘴,一臉不情願地應了。
不用「陰陽蠱花鏡」,悄無聲息潛入陰陽宗接近金興侯,是一件不怎麼容易做到的事。所幸紅箋提前留了一手,她對石清響眨了下眼,笑道:「別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紅箋的妙計著落在那姓張的小子身上,此人與甄三娘一樣死有餘辜,先前特意留著未殺,正是為了此刻好派上用場。
二十年前清理符圖宗,紅箋乾坤袋裡還餘下幾張高階符籙,她找出了一張他生符,在手裡掂了掂,姓張的小子哪裡知道這東西的厲害,見紅箋目光落在他臉上,連忙硬生生擠出討好的笑容。
紅箋心中微動,她由手中符籙突然想到了八部之中的「符陣」。
這「符陣」與符圖宗會不會有關係?直到她離開丹崖宗的時候,符圖塔里的秘密始終無人能解開,說不定裡面便藏著一份她遍尋不著的傳承。
想到這裡她不由地有些激動,大海茫茫,隔著天幕,昔日宗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歸。
姓張的小子修為只有金丹,以「他生符」控制住他毫無難度,紅箋又多練了一會兒,覺著只要不是長時間將注意力停留在這小子身上,應該發現不了異常,這才停了下來。
陰陽宗弟子彼此間關係淡漠,就連師徒都藏著一手,姓張的小子沒什麼朋友,需要格外留神的只有金興侯。
她將「陰陽蠱花鏡」停在距離陰陽宗不遠之處,不放心又叮囑了石清響幾句,方以「生命的假面」令自己看上去只是一個築基期的魔修,這才上了姓張那小子的飛行法寶,由他載著徑直往陰陽宗飛去。
上次進陰陽宗是以「陰陽蠱花鏡」直接飛進去,這次兩個大活人,要經過看守宗門的弟子那關。
紅箋低眉順眼站在姓張那小子身後。
法寶飛臨陰陽宗門戶,前面有人喝問:「幹什麼的?停下!」
其實離著這麼近了,看門弟子修為不弱,足有金丹圓滿,應該早認出來是師弟回來,依舊拿著這樣的腔調,顯是同姓張的小子關係不好,有意為之。
紅箋認得那人,十分之巧,今日看門的名叫元宋,和姓張的小子是同一個師父。
陰陽宗里多憑修為實力論長幼排輩分,元宋資質不錯,進門比姓張的小子晚,還要稱一聲師兄,後來飛快追上,把他甩在了後面,若是過兩年姓張的還沒有長進,元宋晉階元嬰,姓張的便要管元宋叫「師叔」了。
姓張的完全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元宋元師兄,所以紅箋也不知道元宋為什麼會如此作態。
不管怎樣,現在是她要幫著姓張的擦屁股。
「師兄,是我,師弟張鶴回宗。」她控制著張鶴降落飛行法寶。
「張師弟這次出門的時間可不短啊,甄三娘呢,怎麼沒有與你一起回來?」元宋沒有當即放二人進去,堵著門口同張鶴說話,銳利的目光早已經從張鶴那裡落到紅箋身上,將她由頭至腳打量了個遍。
甄三娘的下落回來肯定要有人問,紅箋提前有所準備,當下令張鶴狀似侷促地笑了笑,回道:「甄師姐有點事情耽擱了,要過些日子才回。」
元宋還不肯放過他們,眼睛盯著紅箋又問:「這女的面生得很,是你的新爐鼎?」
紅箋再用心,張鶴在「他生符」的控制下仍會顯得比正常人遲鈍,看起來像是他本來並不怎麼想回答元宋,猶豫了一番才吞吞吐吐道:「這是我為宗主尋來的極樂神女。」
他這麼一說,元宋到有些驚訝,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到紅箋身上,但「生命的假面」之下,不要說他,便是金興侯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此時紅箋並沒有改換五官長相,水靈根女修特有的美貌加上道修功法賦予的氣質,使得她看上去十分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