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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光球砸下來威力卻遠比紅箋估計得要小,她只覺著眼前的陣盤猛地一跳,沒有傾覆,大陣依舊在運轉,遠處有幾塊大石落下來,骨碌骨碌的聲音傳來,聽得人心揪成一團。
紅箋大為驚訝,刑無涯目標明確,看來是發現了地下有人,他一直在努力破陣,到現在竟沒有打通,到底是他變弱了,還是師伯布下的迷魂大陣太強?
但如此下去大陣早晚會破,她看了一眼懵懂不知所措的方崢,道:「一會兒等陣破了,我想辦法拖住他,你帶上師伯快逃。」
方崢應了一聲,不放心地道:「他是化神,姐你行麼?」
紅箋不答,當年她可是親眼目睹過刑無涯出手的,若論真實本事,只怕姓刑的伸出一個小手指便可將她輕易化為齏粉。
可這種時候不行也得行,再困難她也得想出辦法來,哪怕能暫時拖延也好。
事到臨頭紅箋自己心中也有些迷茫,剛剛才深刻地反醒過自己過於仰仗小聰明,以致弄巧成拙,若奪舍仇嬌的不是大師伯,而是另一個元嬰,哪裡還有自己的活路,可這馬上就要再靠著小聰明來對付刑無涯。
她狠狠抹了一把臉,這些都等以後再說。
「求根溯源」能施展,神識自也能透過這些雪霧傳到地面上。
紅箋湊近了那陣盤,傳聲道:「刑化神,你來我家,雖然我沒有遠迎有些失禮,你也不用這般不客氣吧?」
刑無涯聽到,果然停下了攻擊,他扭頭四望,顯是在尋找對方自何處傳音,停了停沒有所獲,喝道:「既認得老夫,還不快滾出來,否則待老夫將這鬼陣打穿,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紅箋「嗤」地一聲輕笑:「刑化神,你方才不是在同戴明池鬥法麼,這麼有空來收拾我,看來是已經大獲全勝,將姓戴的斬落馬下了。」
聽了紅箋這句試探的話,刑無涯立刻面現猙獰之色,道:「你怎麼知道?你這該死的地鼠到底是何人?」
紅箋見狀心中立刻有了數,看來刑無涯是敗了,十九還敗得一敗塗地,只不知怎的竟然逃了出來。
紅箋的聲音聽上去絲毫未因刑無涯的無禮不快:「嘖嘖,刑化神你知道為什麼對上姓戴的你總落在下風嗎?不是你不夠強,而是他有季有雲相助啊。刑化神為什麼不給自己也找個幫手呢?」
刑無涯不屑:「找誰?你?」
紅箋哈哈而笑,神識傳音聽不出男女,她的聲音在刑無涯聽來只覺異常豪邁:「刑化神在我的迷魂大陣外呆到現在,還猜不到我是什麼人嗎?」
刑無涯果然上當:「魔修?」
第二百三十章 沒有影子的化神
突然在這無名島嶼上發現了魔修的蹤影,叫刑無涯頗為意外,但他也只是停了停,便重新凝聚了真元,狠狠轟了下來。
「要給我做幫手,那就拿出點本事瞧瞧,別是只會躲在黑暗裡吹牛吧?」
陣盤搖晃得更加劇烈,紅箋卻顯得頗為鎮定:「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的本事,誰人比得上刑化神?我只要能對付得了季有雲就好,我們天魔宗連他的煉魔大牢都劫了,還不足以叫刑化神令眼相看嗎?」
刑無涯不由動容,他當然知道天魔宗出人意料地劫了煉魔大牢,他還知道石清響和齊秀寧自魔域返回,帶了一卷魔文寫就的《大難經》,季有雲拿到手之後便瘋了一般尋找那些天魔宗餘孽。
沒想到竟是自己先遇見他們。
紅箋一邊以神識在和刑無涯鬼扯,一邊把這情況小聲說給井白溪和方崢聽。
井白溪雖然縮身於一個小小的罈子,卻不防礙他了解外界的進展。
這一瞬間,就連井白溪都覺著刑無涯肯定會上當。
刑無涯並不反感魔修,甚至在他成為化神之後,行事蠻橫反覆,翻臉不認人,只怕比起魔修來還要過分,再者刑無涯被戴、季二人聯手都欺負成這個樣子了,紅箋的提議對他正是雪中送炭,只要他還有殺回去報仇的野心,就肯定會為能聯合天魔宗而大喜過望。
誰料刑無涯的反應大是古怪,他呆了呆,似是惋惜地搖了搖頭,道:「你的運氣可真是不好。別廢話了,我管你是天魔地魔,今天必須得把你挖出來。」
說罷刑無涯抬手便是一記法術,轟在地上足足打出了一個十餘丈深洞穴,只是他受了迷魂大陣的誤導,這個洞偏出了大陣數十丈遠。
紅箋很是驚訝,這是她這麼短的時間內又一次使計失敗,雖然沒什麼損失,那也是因為刑無涯自忖功力高深,未屑於將計就計。
說到刑無涯的功力,她更覺奇怪,忍不住道:「師伯,你有沒有覺著刑無涯的修為退步了?」
「哦?」井白溪剛才匆匆一瞥便忙著尋找戴明池等人的蹤影,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不過以化神而言,這麼久了還未破開迷魂大陣,確實是有些不同尋常。
「難道是真身在戴明池手底下受了重傷?」井白溪沉吟了一下,苦於他現在無法離開壇中法陣,只得指點紅箋:「學過『凝神注目』這個法術嗎?」
紅箋當日剛剛築基便趕上丹崖宗巨變,最應該學習水系法術的時候,她是在暗無天日的煉魔大牢里過的,後來雖然重回丹崖宗卻是拜在費承吉門下,惡補了兩招所學終究有限,她很乾脆地回答大師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