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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鑽進深海,那元嬰自己也鬆了口氣,可算逃出來了,他分出一點法力小心翼翼護著懷裡裝「仙曇花」的罈子,回頭向戴、刑兩人交手之處得意地笑了笑。
方才那胖大老者的元嬰生怕被兩大化神的法力波及,拼了命地往下鑽,他悄悄靠近過去,偷襲撲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對方解決,白撿了個大便宜。
眼看不可一世的刑無涯將要落敗,刑無涯此時被糾纏住的是真身,這一敗可就不是損失個元神化身那麼簡單,海中的元嬰很想知道戴明池和刑無涯這一戰最終是個什麼結果,但他更能感覺得到留給自己奪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幸好他提前已經做好了安排,方崢應該正在離此不遠的小島上等著他。那島被他布置了迷魂大陣,人又深藏地下,如此隱秘,便是化神不花費精力特意去找也不可能有所發現。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他是誰
紅箋在黑暗中已經呆了不知多久,久到「烏羅帳」外方崢熟悉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開始替遲遲不歸的仇嬌擔起心來。
紅箋亦不由地在想:「咦,那妖婦怎的還不回來?難道交易的時候她發現『仙曇花』不對,兩下打起來了?」
仇嬌大有古怪,所以關於她的一切事情都要重新考量,不能以常理來推度。
隨著時間的推移,紅箋的一隻手臂漸漸恢復了些知覺,她吃力地摸了摸身上的東西,乾坤袋還在,沒有真元,無法打開確認少了什麼,但叫她覺著詫異的是懷裡的「仙霓霞光」竟然沒有被仇嬌拿走。
這太奇怪了,紅箋吃了大虧,不敢再小瞧仇嬌,那女人絕不會不認得「仙霓霞光」,如此奇妙的一件法器,怎的不拿過去先利用起來?
難道自己昏倒之後,仇嬌害怕自己恢復真元醒來,連身都未搜便拿了這黑口袋兜頭套下?
再一個可能就是她雖然暫且不動,但其實早將這些寶貝視做了囊中之物,單等拿到「仙曇花」之後再回來清點戰利品。
還是說不了話,仇嬌想來不會騙自己,要開口需要等十二個時辰,仇嬌去得再久,到現在也不過半天的時間,距離一天一夜還早。
沒法呼救,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紅箋只能胡思亂想。
幫助仇嬌順利離開小瀛洲的那位「師兄」是誰?「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呢……」這個聲音為什麼如此耳熟?
自己在小瀛洲的熟人並不是很多,紅箋索性從頭排著梳理了一遍。
不會是師叔謝俠真,當值弟子稱呼師兄的人只會跟江無非、巫錦同輩,紅箋同江、巫二人熟得很,絕不會分辨不出他們的聲音。
紅箋一個一個地排除,別問她怎麼先從丹崖宗過來的水修想起,因為只有這些人她才熟啊,並且仇嬌對丹崖宗的態度明顯有異。
除了江無非和巫錦,剩下的她要半天才能回想起對方說話的聲音語氣,但她很快便怔了一怔,她想起說那兩句話的人是誰了,竇橋卿!
為什麼?竇師兄怎麼會與仇嬌有勾結?這太不可思議了。
紅箋正抓心撓肝地胡亂猜測,突聽「烏羅帳」外方崢驚呼一聲:「你……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方崢,你這蠢小子。」罵歸罵,他語氣中卻透著一股輕鬆自得。
「咦,你怎麼認識我?」方崢聽對方竟能叫出他的名字,登時大為驚奇。
「哈哈,好笑,這二十年,你不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我怎麼會跟你在一起?你是元嬰,那仇……你奪舍了她,藏在她的身體裡?」方崢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
大約是因為二十年一路相處過來,那人對方崢極有耐心:「不錯,當年我遭人暗算,迫於無奈捨棄肉身,正好遇見那仇嬌……你這小子雖然太不機靈,運氣卻好,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我,若是那女人,哪裡還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若說紅箋先前還因為意外失手而百思不得其解,現在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正因仇嬌是元嬰奪舍,所以只對金丹有效的『幻法蘭』才會失去作用,而她妄圖以《大難經》去窺探一位元嬰修士的神魂,難怪會真元枯竭累昏過去。
這種事根本防不勝防,誰又能提前知道?
卻聽方崢憨憨地笑了兩聲,驚奇地道:「這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男的。現在怎麼又是這個樣子了,咦,這罈子是什麼,你把『仙曇花』換到手了麼?」
他問題多多,那人卻沒空再同他解釋,笑道:「方才交易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現在刑無涯和戴明池正在距此不遠的島上鬥法,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嗎?快去地底入口那裡守著,不要叫外人進來。」
方崢應了一聲不再多問,腳步聲響,他人漸漸走遠了。
紅箋大急,化神鬥法,那人叫方崢一個小小築基去看著,分明是將他支走,以便無人干擾地對付自己。
他一個沒有了身體的元嬰要幹什麼還需得再想嗎?
果然那人等方崢聽話地離開,開口道:「哈哈,我剛才遇見了你那主子季有雲,所以就多耽擱了一會兒。等急了吧。我這就來奪舍你,二次奪舍本不可能,但我偏偏拿到了『仙曇花』,怎樣,我把方崢支走了,你還有什麼花招可施?」
二次奪舍,身體和元神已經很難再融合,「仙曇花」卻有穩定之效,可以令身體不會就此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