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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儀白之前與石清響見過幾次,剛開始他也是叫「石先生」,不過有江焰在,石清響著意結交,很快不管管儀白心裡怎麼想的,嘴上是「賢侄」「賢侄」叫得親熱了。
管儀白一進來感覺殿內的氣氛有些異常,道:「石賢侄,你一回來便找我,難道是上古仙文的事有什麼進展?」戴明池和石清響一直在極北冰川,打得季有雲頭也不敢露,莫不是他們在煉魔大牢發現了什麼?
除了這個,管儀白還真想不到有什麼其它的可能。
紅箋出聲:「管師伯,您近前來瞧一瞧吧。出事了。」
她掌了燈,大殿內一下子變得亮堂堂,這下管儀白不必出封禁符的範圍,只拿眼睛看便看得清清楚楚。
石清響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邊上說話的女修……紅箋沒有施法遮掩,她變化雖大,管儀白也只是多看兩眼便認了出來,更何況她還叫了聲「管師伯」。
管儀白嚇了一跳,再想到當年便是江焰領著她去問自己要了一柄飛劍去,口裡驚問:「哎呀,這是怎麼了?」暗地卻瞪了江焰一眼,心中罵道:「混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專門給你師伯挖坑跳。」
江焰訕笑,他也有些擔心諸人處境艱難,到頭來連累師伯和躚雲宗,可這邊好兄弟都這樣了,能眼看著不管麼,所以他實是不知和師伯說什麼好。
紅箋目光晶亮,經過躚雲宗打過的那些交道,再加上小瀛洲那次見面,她有莫名的信心,就算她不用《大難經》,她也能斷定只要把利害給管儀白說清楚了,叫他知道諸人不是在以卵擊石,這老傢伙肯定會和他們一拍即合。
果然待紅箋把前因後果說完,管儀白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便是看著榻上全無聲息的石清響,惋惜地道:「這麼關鍵的時候,石賢侄竟出了這等意外,真是……」
石清響若是無事,根本不需找他幫忙,略施手段,整個符圖宗大約都跑不出這年輕人掌握。
紅箋請出了赫連永幾個,介紹他們同管儀白認識。
管儀白道:「你們這膽子也太大了。戴明池那幾個徒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紅箋含笑回應:「所以才要師伯幫我們坐鎮嘛,不然等季有雲殺到,南宮久等人必會毀掉符圖塔,這門傳承就此毀了,豈不可惜。」
管儀白眨了眨眼,趁機提要求:「符籙這門傳承,你知道師伯早便很感興趣,師伯同你們一道,回頭那符圖塔你得讓我逛個夠。」
紅箋笑了,她就知道一提符圖塔這老爺子保准拿捏不住要鬆口,當下應承道:「師伯放心。咱們這些人裡面沒有比您更懂符籙的了,您就是不提,我們也要請您幫著看看。」
管儀白聞言來了精神,他這算是被自家師侄拉上了賊船,但這賊船不能自己上,他想了想又拉上幾個同伴:「你們不如將玄音閣的唐閒舟、明川宗的暮雲也找來問問,依我對那些人的了解,這兩個還是可以信任的,拉過來沒問題。」
紅箋、赫連永巴不得他來推薦,紅箋道:「我正想找明川宗的暮雲大師來,既然師伯同他相熟,那自是再好不過。」
管儀白見紅箋單提明川宗,便知道她還是寄希望紫慧能治好石清響的病,石清響若是醒來,抵得過他們招攬再多的人手。只不知道時間是否還來得及。
紅箋也沒有把握,她只知道石清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和季有雲誰會好得更快就難說了。眼下石清響的元嬰去了哪裡毫無頭緒,這麼看起來,到是季有雲更有可能。
她這裡不敢有絲毫懈怠,接下來就由管儀白陪著,順利拉攏到兩大幫手,暮雲也答應幫著傳訊回去,叫師侄紫慧悄悄過來一趟。
這些人都人老成精,不用紅箋開口,管儀白便叮囑二人,先不要將這邊的大事透露給宗門,以免事機不秘,走漏消息。
按說滅雲宗三人,管儀白那邊三人,有六位元嬰,又是準備著出奇不意偷襲,人已經不少了,只是管儀白覺著有些奇怪,問紅箋道:「你們丹崖宗水修不是受害最深的嗎?怎麼不叫上洪夜汐?」
其實是紅箋對這位陌生的師伯有些不放心。
不過這麼大的事,刻意繞開他確實不合適,就算符圖宗這裡不用他,回到丹崖宗早晚還是要面對。
紅箋深吸了口氣,道:「洪師伯那裡待我單獨同他說吧。」
眾元嬰湊在一起,就在這後殿商量接下來該怎麼下手,紅箋拜託赫連永幫著照看一下石清響,拉了江焰出來,叫他幫忙去將師伯洪夜汐請來。
紅箋這麼有顧慮,是因為自從前宗主凌虛子遇害之後,洪師伯長年閉關不露面,和晚潮峰這邊的二師伯、師父也幾乎斷了來往,這叫紅箋懷疑這位師伯莫不是聽信了戴明池的胡說八道,真將宗門裡所有人都記恨上了。
還好有《大難經》,趁此機會摸摸洪師伯是怎麼想的。
星漢殿前殿也是石清響的地盤,紅箋等洪夜汐過來,多加了一層結界,確保不會有人窺探,上去恭恭敬敬給洪夜汐施禮:「洪師伯,晚潮峰弟子方紅箋見過師伯。」
洪夜汐本是跟著江焰來見石清響的,結果江焰沒進來,石清響也不露面,卻見到宗門失蹤已久的晚輩,紅箋想著任誰遇到這種怪事都會嚇一大跳吧。
誰想洪夜汐只是面上有些怔忡,謹慎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用多禮,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快便金丹圓滿了,你這變化可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