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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嘿嘿」一笑,先向師祖的靈位匆匆行了禮,跑過去把師伯所呆的那罈子抱到懷裡,歡喜道:「師伯師伯,你知道不,我們這些天在外邊跑東跑西,終於把你需要的丹藥準備好了,等你奪舍之後就吃下去慢慢煉化,保證比『仙曇花』效果要好得多,一點兒排斥反應也不會有,以後你還可以繼續修煉……」
她「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井白溪那裡卻沒了聲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紅箋怔了怔,連忙鄭重向師伯保證:「是真的,師伯,那丹藥肯定沒有問題,我們是以『水中金』、『水中土』的元嬰妖丹,『水中木』的靈草,加上魔物『水中火』,這四樣東西配以『長耳海蘭獸』的血,我親手凝的丹,今天上午剛剛煉成。」
井白溪奪舍仇嬌之後被體魂排斥折磨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所以石清響的這個丹方自紅箋口中一說出來他就呆住。
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他心下豁然開朗,想明白了這丹方中暗含的道理,自然也就意識到自己原來盯上的「仙曇花」其實並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這個丹方真是大膽,這些材料真是……珍貴。
他澀聲道:「煉成了?你們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一說起這個,紅箋就更得意了,她笑道:「哈哈,師伯,你想不到吧,我們去了極北冰川,打劫了季有雲煉丹的地方,可惜季有雲早有防備,我們一共沒搶得幾樣,不然就發大財了。不過剩下的那些寶貝『轟』的一聲,全部都毀掉了。一件也沒有剩!」
說起這個,紅箋不由得眉飛色舞,可惜師伯沒有身體,不能叫她「轟」的時候當面比劃手勢,實在是自從師祖和凌宗主他們遇害以來,二十多年了,她還從來沒覺著這麼揚眉吐氣過。
井白溪喃喃道:「好,太好了!」
紅箋這才想起光顧著高興,還沒有告訴師伯正事,連忙又道:「接下來的事也在安排了,估計那人過兩天就會來咱們丹崖宗,師伯,你再忍忍。」
井白溪激動過後很快平靜下來,道:「師伯二十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天。你們也都小心些,不要大意把自己搭進來。」
紅箋笑道:「知道了,師伯放心。」
事情說完,她見井白溪孤零零地呆在這洞府里,一時不捨得走,問道:「師伯,你這些天怎麼過的?」
「就是這個樣子,時時守著你師祖,你師父和傳星他們常常過來陪我說話,日子過的悠閒得很。對了,他倆剛才還在,說是符圖宗在小瀛洲新栽了個大跟頭,有好幾十名金丹被擒,你可聽說了?」
晚潮峰這邊的消息向來滯後,加上石清響就是符圖宗的緊要人物,井白溪猜測紅箋肯定先聽說了這件大事。
紅箋斂了笑容,低聲道:「小瀛洲的元嬰宗寄春死了。」
井白溪認識宗寄春,仇嬌那會兒甚至還和他鬧得不大愉快,可此時他聽著紅箋講敘宗寄春的死因,不禁心生肅然,嘆道:「不畏死,只這一點就勝過我們丹崖宗太多的元嬰金丹。我不明白穆逢山他們怎麼想的,修道修道,道都沒有了,天天修煉又有什麼意義?」
他頓了頓,突道:「你不想跟你的師父見上一面麼?」
第二百五十二章 閆長青的要求
井白溪突道:「你不想跟你的師父見上一面麼?」
紅箋嚇了一跳,她呆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他不怪我了?」
井白溪奇道:「他為什麼要怪你?」
紅箋張了張嘴,她先前只告訴師伯自己偷襲了師父,自他身上拿了「碧血槍」,可沒告訴他,那天夜裡她腦袋裡不知哪根筋一抽,還把師父的老臉給畫了。
她訥訥地道:「師父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井白溪道:「他喜不喜歡你,你都不應該這麼躲著他。說起來當初寰華殿上不過一場誤會,當面說開就是了。你看師弟們當初誤會我,現在不也好好的。你師祖留下我們這一支不易,眼下是該齊心協力對抗外敵的時候,你說呢?」
也就是這師侄為了他忙前忙後,他才這麼苦口婆心地勸說,換成他自己的徒弟,……算了,徒弟們全部都跟著他這師父遭了殃,連竇橋卿都迫於無奈投了小瀛洲。
井白溪嘆了口氣,又道:「放心吧。我和他說了你的事,他心中對你很是內疚。」
他不聞紅箋回答,忍不住放出神識,見她瞪著一雙驚訝的大眼睛,不禁有些生氣,道:「你到底怎麼想的,見還是不見?」
「啊,」紅箋自恍惚中霍然一醒,「那就見吧,見。」
「行,那你就在這裡等著,他今晚不來,明天晚上一定會來。」
看這樣子,大師伯是要旁聽的,這樣也好,師父要是不講理,大師伯可以管住他。
大師伯還是向著自己的,要不然他打發自己這會兒去堆雪崖還不是一找一個準兒,在這裡當著師祖靈位,師父頂多臭罵自己一頓,絕不敢提什麼逐出師門的話。
罵就由他罵去,反正自己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他被自己畫了四條眉毛的滑稽樣兒。
紅箋一邊無可奈何地應了,一邊胡亂思忖。
今晚紅箋到得早,到這會兒還不到三更天。
紅箋心不在焉陪井白溪聊了一會兒這些天的見聞,突覺著氣流有異。井白溪提醒她:「不用等了,你師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