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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抬起頭任由符圖宗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坦然道:「前輩,丹崖宗重男輕女嚴重,我這些年並沒有得到師父閆長青太多的指點,師弟陳載之入門之後,我二人的關係十分緊張,這些事在丹崖宗盡人皆知,晚輩並沒有絲毫的欺騙。」
戴明池聽著紅箋直呼師父姓名眉毛微微動了動,元必簡和齊天寶都露出了不悅之色。
一旁的南宮久悄悄垂下眼:符圖宗最講究輩份等級,師父坐中間,元、齊二位長老坐兩旁,他這做弟子的雖亦是元嬰,卻只能站著,這方紅箋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戴明池沒有開口打斷,其他人再有意見也得憋著,只聽紅箋繼續又道:「青雲節那天師祖帶我在無盡海中修煉,」她望了望邊上的兩人,「出事之後我在附近一條魚腹里找到了他的元嬰,當時他自知無救,便將傳宗玉簡給我了。」
此言一出,眾人顧不得再瞧不起紅箋,一齊動容。他們這些人包括戴明池在內不顧種下心魔大開殺戒,卻始終沒有找到丹崖宗的傳宗玉簡,不料這小女修卻說孫幼公將玉簡給了她。
齊天寶道:「不可能,玉簡是在那個陳載之手上。」
第八十三章 考驗
玉簡在陳載之手上,陳載之沒有逃遠,可奇怪的是一個小小築基,不知怎麼躲過了眾多金丹、元嬰的追捕,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
紅箋暗自冷笑,齊天寶毫無顧忌的一句話無疑也是承認了他們幾人和那奸細景勵都是一夥的。
她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我載著師祖的元嬰回宗門,中途遇上了大師兄和陳載之,師祖覺著我是女子,本來傳我玉簡是因無從選擇,但既然他們兩個來了,便叫我將玉簡拿出來,交給陳載之。」
到了手裡的東西又被逼著拿出來,怪不得這小姑娘要心生不滿。
南宮久突覺自己有些理解為什麼這方紅箋對師門毫無留戀了。
紅箋語氣悵然:「這是師祖的選擇,本來交出去也無不可,但師祖又說這大半天我已看過了玉簡里的記載,為防萬一,叫我和那陳載之結成道侶,這我是堅決不能答應的。師祖元嬰消散之後,我便和他們二人不歡而散。後來我便想著出了這樣的事,丹崖宗水木兩系的矛盾又不可化解,我何不想辦法從中脫身而出?前輩,我只想找一個能遠離紛爭安心修煉的地方。」
事出有因,女修嘛,對結道侶看得比天重也是難免。而且她看上去還不知道丁春雪已死,更重要的是這小姑娘自己說她看過丹崖宗的傳宗玉簡,雖未必能全部記住,總應該記得個大概。
屋裡的氣氛登時一松,卻是齊必簡收斂了殺意。
戴明池神色未動,問道:「能叫你遠離紛爭安心修煉的地方多的是,為何一定要來我符圖宗?」
紅箋目光一亮,露出希翼之色:「晚輩希望能夠堂堂正正地脫離丹崖宗,日後得以在陽光下行走。而有把握能輕易說服穆峰主他們的,天底下就只有前輩一人。」
戴明池自鼻子裡笑了一聲:「你到是好算盤,可我並不想收下你。符圖弟子心中必須只有宗門,你做不到。」
他注目紅箋,見她臉色微變,露出了企求之色,仰臉望著自己哀聲道:「我可以……」
幾乎是立時,這個心思機敏的小女修便反應過來,接道:「宗主,你收下我吧,只要我一成為符圖宗弟子,便馬上把丹崖宗的東西全部上交宗門,拋下過往,一心修煉。」
戴明池聞言站起身,臉上猶帶著嚴肅的神情,說道:「既然如此,你準備一下,過幾天我親自帶著你去丹崖宗弔唁金東樓和凌虛子。天寶,好好教一教她,到時當著丹崖宗和其他宗門的人,該當如何說話。」說罷丟下諸人,先行離去。
元必簡和南宮久會意,跟隨戴明池出了屋子,轉眼屋內只剩下了齊天寶和紅箋二人。
齊天寶笑了笑,溫和地道:「起來吧,你現在還是丹崖宗的晚輩,不必行此大禮,宗主既然答應了你,等你自丹崖宗回來做了符圖弟子,再如此也不遲。」
紅箋站起身,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齊天寶目光閃動,落在她臉上,說道:「方才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真假我們還需核實,不會輕信。既然你說孫幼公曾將傳宗玉簡給過你,那麼你說說看,那裡面都有些什麼?」
紅箋心中冷笑:元必簡陰狠,齊天寶奸猾,可再如何終是被自己試探出了他們接連行兇的目的,傳宗玉簡里會有什麼是他們迫切想得到的?
她心念電轉,口中老實答道:「有積素經、水木兩系功法、高階法寶的煉製,還有護宗大陣,靈泉……」
靈泉,自然是靈泉。他們幾人沒有一個能修煉積素經,景勵潛藏在赤輪峰,除了師祖口中那已成氣候的靈泉,紅箋實在想不到他們還有別的圖謀。
果然齊天寶眉目間有喜色一閃而沒。
他語氣不由得又和緩了很多:「若叫丹崖宗的人知道,可不會讓你那麼輕易脫身。」
紅箋表現得很沉著,理所當然接口道:「所以我才來求戴宗主和各位前輩。」
齊天寶眼中厲芒一閃,口氣冷下來:「想來你還不知道丁春雪已經死了吧?」
一瞬間,齊天寶覺著他在紅箋臉上看到了震驚,耳聽紅箋驚詫失聲:「怎麼死的?」除了震驚,還有些許的不知所措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