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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秀寧幾乎遮掩不住臉上的愕然,她一時置氣,說是要在此處等待回信,沒想到小瀛洲的人竟真把她給晾在了宗門外邊,而且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是個頭。
小瀛洲這是想做什麼?先前在躚雲宗那會兒,他們的長老奚旭雖然沒像其它幾個宗門的人那樣對自己陪著小心,好歹也是客客氣氣的。
齊秀寧氣得臉色發白,好在同來的弟子準備齊全,登時便有人給她搬來了錦凳。
她深深吸了口氣,坐下來道:「好,我看你們會叫我等多久。」
那弟子根本未將她這句威脅的話放在心上,滿臉笑容,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齊秀寧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天,對金丹修士而言,繃緊了心神等三天本來算不了什麼,可齊秀寧煩啊。
自第一天他們站了半晌之後,就不停有人仗著法陣的遮掩探頭探腦窺視她,人數還不少,都是小瀛洲弟子。
齊秀寧深恨自己眼睛太尖,她幾乎能想像這些臭男人正藏起來,悄悄對著她品頭論足。
齊秀寧可不相信小瀛洲的人會這麼沒規矩,正相反,她一路經過附島過來,不停遇上小瀛洲盤查的隊伍,就她所見小瀛洲的築基金丹弟子們進退有度,戰鬥力絲毫不弱於符圖宗。
所以,這是羞辱。齊秀寧咬碎銀牙。
萬賢來到不是有意拖延,三天之後,樂游出關,齊秀寧也終於等來了小瀛洲的答覆。
樂游身體不適,只有口信:「小瀛洲位於無盡海當中,我們需得防止刑無涯潛入宗門,實在抽調不出更多人手。不過既然是為天下蒼生除害,我等亦是義不容辭,請轉告戴宗主,小瀛洲會負責看好自月沙島往西,直至滄浪諸島的附近海域,絕不讓刑無涯在這一帶藏身。這塊地方戴宗主就不用再派人來了。」
月沙島往西直至滄浪諸島正是小瀛洲連同所屬附島的區域。
齊秀寧冷笑一聲,對前來傳信的萬賢來道:「我會將樂宗主的答覆一字不漏說給師父聽。」說罷不再回頭,帶著同來的人甩手離去。
符圖宗的人走了,小瀛洲的弟子們不再有好戲可看,大家散了場,個個興高采烈,便好像打了一場大勝仗。
而這時候,為了方崢,紅箋亦準備有所行動。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方崢最近心情十分低落。
他感覺諸事不順,倒霉透了。
首先,姐姐留給自己的那件重要法器「福疆」莫名其妙失了蹤,就在自己來小瀛洲的當天晚上,不知道怎的坐在床榻邊就睡著了,等他醒來,將住處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個小海螺。
他懷疑是被小瀛洲弟子偷走了,但這事一無對證,二來他拿著「福疆」偷窺,本來就理虧。所以他只能悄悄留意,結果小瀛洲弟子們一見他就臉色有異,竊竊私語,導致他看誰都像小偷。
再者,他聽說那姓戴的老賊竟然給小瀛洲宗主寫了封親筆信,派弟子大老遠送來,也不知信里都說了些什麼。都說小瀛洲和符圖宗有矛盾,看來事實未必如此,這些所謂的大宗門說不準都是一丘之貉。他想起姐姐當年告訴他凌虛子、孫幼公等人的真實死因,心情怎麼可能會好?
最叫他惱火的是,小瀛洲有個叫宋回的混蛋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幾個見風就倒的老頭兒,在他們門口又哭又鬧,非說是被什麼「妙爐鼎」害的,言詞不堪入耳,其中有一個老傢伙更過份,竟然搬出一個白玉雕成的裸女,方崢看到那玉像的模樣險些氣炸,當下奪下來砸了個稀巴爛。
面對他的質問,宋回振振有詞,狡稱那約法三章說好了是小瀛洲的人不打擾不阻止不窺探,這幾位老者並不是小瀛洲的,所以不包含在內。
方崢認識黑衣女修二十年,那女修向來對他冷冰冰地不假辭色,所以哪怕那玉像與她一模一樣,方崢也覺著是小瀛洲的人搗的鬼,根本不相信她是什麼「妙爐鼎」仇嬌。
黑衣女修的門口設著禁制,不過方崢不相信她在裡面不知道,他好容易克制住殺意,將幾個老不死的推作一團,鐵青著臉穿過禁制進屋。
黑衣女修正在修煉,方崢氣鼓鼓地道:「小瀛洲的人太過分了,虧咱們先前還覺著姓樂的是好人。他就不怕咱們一怒之下離開,不同他交易了嗎?」
黑衣女修睜開眼睛,不以為意道:「不用理會,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方崢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敢問:「你不生氣?」
黑衣女修淡淡吐出一個字來:「不。」說完她垂下眼睛,繼續運功修煉去了。
方崢見了她這不動如山的模樣大為欽佩。
不過他是個男人,不能眼看著同伴受到如此侮辱卻聽之任之,方崢想了想,覺著先前接待他的那個姓高的弟子人還不錯,便準備去找了他說道說道。
此時紅箋在高鴻禮處已經呆了大半天,她裝作好奇問了問仇嬌那邊近來的情況,高鴻禮愁眉不展。
宋回帶了人就在他師父奚旭的地界鬧,他早知道得一清二楚,同紅箋道:「真是服了,我都替她覺著害臊,這女人愣是無動於衷。既不要命又不要臉,軟硬不吃,還有什麼辦法?」
紅箋就勢問道:「她到底要『仙曇花』做什麼?」
這高鴻禮哪裡知道,猜測道:「大約是怕別人看出她年紀大了,想煉駐顏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