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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頭罵了一聲:「奶奶的。」眾人也不知他罵的是走桃花運的盧雁長,還是那有眼無珠的聞姑娘。
誰知盧雁長接下來講敘的故事卻叫眾人大吃了一驚。
「聞師妹這次回來脾氣變得很古怪,我平時多看哪個女修兩眼她都要生氣,我離開宗門做什麼她都要跟著。後來我那師父開口,想叫我二人結成道侶,我這要是答應了,她以後一定變本加厲地管著我,日子也就沒法過了,想我盧雁長怎麼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世上這麼多美人兒吧,便找個理由推拒了。」
「誰知道就這麼屁大個事,聞雪婧就和我反目成仇,她結丹的第二天姘上了仙霞洞的一位元嬰長老,反過頭來誣衊我是魔修餘孽,還把當年的事情翻了出來。」
「我這才知道當初被我死殺的那個築基後期修士竟然是符圖宗的。聞雪婧向仙霞洞洞主說她當初就懷疑姓趙的和那符圖宗修士都是因為除魔衛道死在我手裡,苦於沒有證據,這才隱忍不發,一直忍受著我對她的騷擾虛與委蛇。他奶奶的。」
「這麼說你也是被無辜關進牢里的?你師父呢?」紅箋驚愕地問。
「哈哈,我的好師父自然早同聞雪婧他們一夥了。」不知盧雁長是不是因為被關的太久了,聲音中聽不出多麼憤懣,到透著些許的漫不在乎。
這個……前後兩段,其中的聞雪婧反差這麼大,前一個義氣勇敢,後一個卑鄙惡毒,實是叫人難以想像。
胡老頭「嘖嘖」兩聲,嘆道:「看來這一段才是真的。我就說嘛,這世上不管道修還是魔修,好人都快絕種了,你這小子哪能有那麼好運氣碰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充分說明關在這牢里的人對人心都比較容易絕望,三個聽故事的對盧雁長的後一段反應出奇一致,都覺著這肯定是真的。
胡老頭催促道:「快點,我和方姑娘猜對了你就要承認,讓我想想叫你小子做點兒什麼好!」
盧雁長嗤笑一聲:「美得你。快別做夢了。」
他換了個口氣,轉而向十二號牢里那男人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不過願賭服輸,你說吧,只要是我姓盧的能做到的,必定照辦。」
盧雁長說這番話時多少還有些不甘心,他覺著這裡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只有那胡老頭感覺像是個經多識廣的,沒想到他騙過了胡老頭,卻兩次都被這個少言寡語的男人說中,不免覺著對方肯定是胡亂蒙的。
那男人做了這輪的贏家,卻沒表現出多麼高興,硬邦邦地道:「那行,我也不要你做別的,等這個賭局結束,你給我閉嘴,只要能安靜到下次送飯就行,這些天給你吵得腦袋嗡嗡叫。」
「你奶奶的。」盧雁長聞言憋不住罵道。
紅箋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求教:「這位……前輩,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你怎麼聽出來他第一段是真的?第一段若是真的,那聞雪婧自是品行不差,因何又篤定第二段是假的?」
那男人對紅箋還算客氣,沒有囉嗦,直接斷言:「你這麼問,足以說明你不是金靈根。姓盧的當年初進修真界,故而分不清楚好人壞人,你叫他現在回頭去想,我不信他還如此認為,故意誤導大家罷了。」
盧雁長「嘿嘿」笑了一聲。
那男人接道:「金靈根有一門頂級功法,名叫『心劍』,而要修煉『心劍』,必經築基期的白虹貫日、金丹期的慧心一劍一路學下來,若我沒有料錯,盧雁長,你當時在那洞府里得到的不光是白虹貫日,應當還有慧心一劍的功法。」
第九十三章 世間只有人心惡
盧雁長不由奇道:「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男人「哼」了一聲。
盧雁長卻驀然醒悟,隨即冷笑道:「這麼說你也是金靈根了?」
那男人的聲音中透著不屑:「我若同他們一樣,還進不到這裡面來了。」
紅箋被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一頭霧水,疑惑道:「兩位在說什麼?」
盧雁長打住,道:「算了,你還是說給他們聽吧。」
那男人淡淡解釋:「也沒什麼好說,這天底下的修士,若發現一個練氣學徒卻修煉了白虹貫日,十個到有九個會忍不住跟去所謂的散修洞府看看究竟。白虹貫日這功法雖然搶手,好歹花些工夫還能弄得到,可萬一他再有慧心一劍呢,或者更幸運的,乾脆就得到了『心劍』的傳承呢,只要搶到手裡,那就是自己的,哪怕自己練不了,也可以用它換來天大的好處。」
「盧雁長什麼都不懂,自己露了相,自然被人家盯上。那符圖宗的修士也好,姓趙、姓聞的男女也好,都是懷著一樣的心思。只是他眼神不好使,沒看出來罷了。」
胡老頭叫囂道:「姓盧的,你耍賴,有意叫我們誤會。」
經那男人一提醒,紅箋登時便回過味來。
什麼有情有意的聞雪婧,又哪裡是盧雁長所說的患難相隨?她分明是不甘心將盧雁長這奇貨讓與他人。而那符圖宗的築基修士殺了姓趙的,大約眼見剩下一個盧雁長,一個美人,不捨得痛下殺手,反而送了性命。
當時盧雁長是否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雖是修真新丁,卻並不是不識人心善惡,相反他的經驗只怕還十分豐富,在他講敘的第一段過去之後,他不知怎的安撫住了那聞雪婧,不但叫她疑心盡去,還將盧雁長介紹進了仙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