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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過了不大會兒工夫,迷魂大陣停下,周遭的毒瘴開始慢慢散去。
石清響一頭霧水,尚不知發生了何事,道:「咦,那賊人呢,怎麼不見了蹤影?」
那道修確實沒在大石頭那裡,迷魂大陣一停,紅箋的神識頓時便能穿透剩餘的毒瘴,籠罩好大一片區域。
到處都沒有那隻灰老鼠的蹤影,他不可能跑得那樣快,想是趁著這點時間就近藏了起來。
空氣中還飄著殘餘的毒瘴,紅箋沒有撤掉真元護罩,幾步搶到了那塊大石頭跟前。
石清響之前雖然未曾見到那道修坐在石頭上的一幕,卻也知道剛才那賊人就在這裡,地上趴著的那女修還在呢。
可惜那惡賊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被石清響激怒之後一掌打在她後背上,幾乎將整個人都打變了形,若說那時候搶救及時或許還能保住性命,可那賊人獨自逃走,女修隨即被毒瘴包圍,這時候毒性發作,人早已死得透了。
死去的女修衣著暴露,方才紅箋沒有注意,此時才看到她渾身上下只穿了件長及小腿的長衫,料子單薄透亮,裡面更是光溜溜的,連件褻衣都沒有。
這天寒地凍的,修為弱一點只怕光打哆嗦去了話都說不清楚,難為她跪在雪地上還能撒嬌弄痴。
一個中了毒五官扭曲的死人,怎麼看也看不出活著時的美貌。
紅箋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惋惜,這女修身上遭人採補的痕跡很輕,顯是很會保護自己,可惜再能屈能伸,遇上了瘋子也一切成空。她若還有一口氣在,自己也能用一下《大難經》,知道那惡賊的老鼠洞在哪裡,裡面是個什麼樣子。
那人明明是個道修,卻不知為何學會了迷瘴宗的藏匿之法,這一逃回去再想將他挖出來只怕要多費不少周折。
可再麻煩也得去找,不但此人必須要除掉,被他掠去的那些女修還沒有著落呢。
紅箋圍著先前那賊人呆過的地方轉了一圈。
只見那塊大石頭上掛滿了冰凌,地面落腳的地方積雪有些塌陷,能看出兩個淺淺鞋印。再往前就是一片凌亂的壓痕,這是賊人受傷之後滾倒留下來的。
「求根溯源」法訣打出,雪地上竟沒有出現更多的線索。
紅箋皺了皺眉,剛才那種情況,賊人還顧得隱匿蹤跡,這真是叫她沒有想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逃不太遠,說不定此時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本想將那女修就地掩埋,如今既要在這周圍挖地三尺,少不得要給她換個地方。
死得如此委屈不值,還是早早入土為安了吧。
紅箋施法將那女修的屍體攝起,換個了視野開闊地勢平坦的地方,破開冰雪之下堅硬的泥土,挖了個坑將她埋葬。
整個過程石清響沒怎麼說話,直到土將女修完全蓋住,再也看不到她那張烏青的臉,他才悶悶不樂地同紅箋道:「其實我騙那人的,我知道他逼迫那女修在做什麼,那聲音也不算難聽,只是我討厭他,從心裡覺著厭惡,就特意氣他,誰知道他因為這個將人打死了。」
紅箋伸出胳膊輕輕摟了摟他,道:「這是他不對,和你並沒有關係。咱們一晚上見到那麼多可憐人的屍體,必須要趕緊將那惡賊找出來,不能叫他再害人了。」
石清響點了點頭,雖然得到紅箋的勸慰,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一晚上先是不斷看到死狀悽慘的女修,跟著發現他堆的雪人遭到褻瀆,逼得他不得不親手毀去,然後又被困在迷魂大陣里這麼大半天,全靠紅箋保護才得以脫身,最後還叫那狗賊逃了,這真是個糟糕之極的晚上。
屬於他的力量呢?方紅箋說過,他們這次出來是為了尋找能叫他變得更強大的東西,以前他沒怎麼上心,覺著只要能和方紅箋在一起就好,這還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要變強的迫切感覺。
紅箋勸過了石清響,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塊大石附近,她可不覺著只要使勁兒向下挖就能將人挖出來,若是有那麼容易,那灰老鼠早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她將「寶寶獸」交給石清響,飛至半空,祭出「碧血槍」。
雪原上寒風凜冽,槍上真元凝聚,法力激得地上積雪如流沙一般簌簌而動,氣流越來越疾,紅箋清叱一聲,法訣打出,那塊大石被突如其來的氣流掀起來,遠遠飛了出去,「碧血槍」如蛟龍入海,直直由石下鑽入地底。
這「碧血槍」做為攻擊法寶雖然有些跟不上紅箋的修為,但勝在氣勢驚人。當它修長的碧綠色槍身整個沒入地下,紅箋真元默運,「碧血槍」在地底下猛地震顫擺動起來,一時方圓百里地動如雷,十餘里外幾棵高大的雪松轟然而倒。
紅箋跟前更是如同天塌地陷。
她喝了聲:「起!」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碧血槍」破土而出,回到了紅箋手中,積雪和大量的泥土緊隨著向四下飛濺開來,先前那塊大石所在之處出現了一個寬約百尺深達數丈大坑。
這是元嬰的力量。方才在迷魂大陣里同那人交過一次手,紅箋相信對方對自己的修為已經起疑,為了早點將那灰老鼠挖出來,她全力施為,不再隱藏實力。
只是這麼大的手筆,竟沒有任何發現。
這有些違背常理,卻在紅箋的預料之中。紅箋絲毫不覺氣餒,居高臨下喝了聲「去」,「碧血槍」再度飛出,在空中「嗡」的一聲低鳴,槍身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到達地面時已化為八道青芒,範圍猛地擴大到二百尺遠,分作八個方向鑽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