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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有不少人是貼身伺候金丹師長的,消息十分靈通,紅箋跟在秦寶閒身邊聽了不少,果然不出簡繪所料,金大長老新收的兩個弟子謝遙飛和冷羽將同築基期弟子們一同進入秘境的消息已經傳開,甚至有人說符圖宗宗主戴明池遲遲不離開丹崖宗,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築基弟子憑空少了幾個名額頗為無奈,誰這回能得到機會諸人也大約有數,閆長青座下三名築基弟子,大弟子在閉關之中,上次簡繪剛進去過,這回自然該輪到秦寶閒。
紅箋生怕宗門裡主管這事的人根本想不到自己,回頭便硬著頭皮在向師父問安的時候提了一提,她自不能說是想趕緊長硬翅膀,只道自己修煉將遇瓶頸,聽師兄們說宗門秘境今年允許練氣期弟子進入,也想一同進去開開眼界。
閆長青聞言有些愕然,摸著鬍子掃了紅箋一眼,不動聲色道:「你自練氣四層到五層修煉了一年多,可五層到六層只用了六個月,如今又想著進宗門秘境,你不覺著太快了麼?」
當日宗門考核的時候,閆長青在紅箋的印象里是個待後輩十分和藹的長者,可拜師之後常常接觸,不知為何,紅箋卻始終與他親近不起來。這師尊還是那麼個和和氣氣的老樣子,連生氣也不見大聲斥責,紅箋卻覺沒有與那神秘人一起呆在亂石灘上自在。
所以她就不敢放肆言笑,規規矩矩地道:「這都是多虧了師父教得好,兩位師兄又時時指點,徒兒才摸到了些修煉的訣竅。」
閆長青沒有搭理她這記馬屁,卻道:「今年宗門雖然打算破例叫錦繡峰那幾個練氣期學徒進入秘境,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你若是個男的,我去向師父討個情,帶你一個也無妨,可你是個丫頭,剛剛十四,還未到磨練心性的時候,不要添亂!」
這話說的。紅箋挨了迎頭一棒,卻未退縮,嘟著嘴道:「師父肯收我為徒,自是覺著我這丫頭還有些長處,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若是放過,不知又要等多少年,我若卡在六進七一直無法進階,落在了原來那些師兄弟們的後面,豈不是給您丟人?」
這是紅箋無奈之下在硬著頭皮撒嬌了。
若是換個年紀大些的男弟子說這番話,閆長青聽到只怕會十分不悅,但紅箋身量還未長開,嬌嬌俏俏的一個小不點兒偏偏目光中閃動著精明算計,閆長青沒太在意,一時到笑了:「胡鬧,若是一直卡在六進七那麼沒出息,我便把你逐出門牆。」
師父這回的笑容是真心的,紅箋立時有所察覺,心中微動:事情有門。
果然閆長青又詢問了幾句紅箋近期的修煉情況,收斂了笑容正色道:「你雖然是我的弟子,也只能給你自己丟人。上次青雲節我為了你師兄簡繪,特意去求了師父為他討來進秘境的機會,宗門那麼多築基,不可能我座下的三個都進去,最後還得叫你二師兄退了出來。結果又如何?他明明有了這難得的機緣,卻敵不過外來的誘惑,四年蹉跎下來一無所獲,丟不丟人?」
紅箋心中萬分同情簡師兄,當著師父卻只敢唯唯不敢多嘴,暗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那日進階不成,頹廢得像變了個人一般。」
閆長青警告了一番小徒弟,見她似聽進去了,才又道:「那裡面雖然靈氣濃郁,又生長著許多有益修為的靈草,可也有不少妖獸出沒,練氣期是一點防身武技也沒學過的,你這樣的只怕會囫圇進去,零碎出來,就算能勉強保住小命,一個小姑娘,缺腿少胳膊的終是不好看。」
這已經是恐嚇了,紅箋全未在意,她聽到「許多有益修為的靈草」登時便想到了弟弟方崢,更覺這秘境非去不可,當下撲通跪倒,脆聲道:「徒兒不怕,金大長老所收的弟子若是有辦法保全自己,徒兒自然也是可以的。求師父幫幫徒兒吧。」
閆長青煩不勝煩,瞪眼罵道:「還不趕緊回去修煉,一個個好高騖遠。升到練氣七層,你便是丹崖宗練氣期第一人,我去求你師祖也好開口,若你只寄希望到那裡面才能突破瓶頸,我看你也不必去了。」
這就是師父最後的應承了。練氣七層,只剩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紅箋自覺力有未逮,但她卻不敢再求閆長青,反正這兩個月她也是要拼命修練的,死馬權當活馬醫吧。
第三十五章 線索蒙塵
紅箋觸摸到六進七壁壘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半個月。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雖然紅箋這段時間真當得起苦修的苦字,卻無奈神識一鋪開遍布周圍近十丈遠,這個範圍已幾乎達到簡繪所說練氣圓滿的境界,以至她遲遲修不出足夠的真元去填滿那個無底洞,若不是練了萬流歸宗,只靠那慢吞吞的凝水訣想修煉到這一步還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可隨之麻煩也來了,她這六進七遇到的障礙也大異常人,紅箋已經預感到自己往後每一步的進階只怕都會比尋常修士困難得多。
神識異於常人這個秘密,紅箋不敢輕易向人吐露,如何突破壁壘她全無頭緒,只能去向簡繪求助。
這幾個月簡繪很少離開自己的住處,紅箋與他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只知他已經向閆長青稟明準備等青雲節過後要閉關靜修一段時間,想是重新振作起來了。
簡繪不喜熱鬧,他的住處位於堆雪崖偏僻的一角,這個地方靈氣一般,景致到十分不錯,簡繪自己占了個院子,在裡面栽了不少花樹,大約是他後來修煉上受挫,無心管理,那些花早被雜草擠得沒有了生存之地,乍一打眼像是到了一處荒廢的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