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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石清響是知道這些的,可這時候的石清響全無心理準備,在紅箋的講敘中她都和季有風住到一起好久了,他才反應過來,他的臉色變了,那不是妒忌,而是像一個突然沒有了安全感的孩子,滿臉俱是忐忑不安,恨不得打斷紅箋,大聲問上一句:「我呢?我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紅箋心腸很軟,見不得石清響這樣,便握了他的手,停下來柔聲道:「別著急,幸好有你,不然我還要在那牢里呆很多很多年。」自從困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因為有外人看著,兩個人最親密的動作只能是拉拉手或者抱一抱了。
石清響就長長鬆了口氣。
紅箋很快就發現,失去記憶的石清響對那些關於他自己的往事反應很好玩,比如講到何風出場,上來就叫季有雲碰了一鼻子灰,算是很威風了,可石清響絲毫沒想到那個人便是他,一臉的茫然。
講他完成了任務,帶著魔文寫就的半部《大難經》自魔域返回,石清響更是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
當紅箋講到最匪夷所思的,石清響竟是在化神之後進入蜃景神殿,憑藉神物「覆水」回到了他剛進魔域還未築基的時候,石清響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整個人自內向外透著「得意」二字。
相比石清響,那個始終藏著不肯露面的老傢伙反應就正常得多了,石清響笑得開心的時候,就聽到他大為震驚地道:「怎麼可能?」
而那人的規律紅箋也發現了,只要涉及到季有雲,那人的情緒便會有所波動,這時候他就主動接著往下教石清響那功法的口訣。
季有風死在冰川深海,那人教了三百字,季有雲和戴明池合謀算計了刑無涯,那人又教了三百,等紅箋講到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硬是除掉了元必簡師徒,卻在馬上要打開丹崖宗護宗大陣的時候,閆長青的元嬰誤入捉嬰塔,那人一口氣向下教了八百多字,而等到季有雲出人意料的煉化了妖魂「吞噬」晉升化神,為了阻止他,石清響被打成重傷,從此失去元嬰,那人沉默良久,方道:「那功法還剩下一小半,索性全教了你吧。」
這幾次加起來前後零零碎碎那人所教,總共已經接近五千字,紅箋暗自駭然,五千字的功法,快有完本《大難經》那麼長了,到這時候她不由地想:「難道是我太過小心了,人家完全是為了我們好?可若是那樣,他又為什麼不肯放我倆離開呢?」
困在這裡看不到日升月落,紅箋只能大概估算,她和石清響來到這奇怪的地方至少也有一個月了,季有雲找不著人,只會當他們已經溜之大吉,不可能還在外邊守著,便是守著不走,他倆有「陰陽蠱花鏡」在手,也不必擔心。
這一個月道修大陸又出了什麼大事?每多呆一天,石清響不見的魂魄就多一分發生意外的可能,這些事不能想,一想便憂心如焚。
那功法石清響學全了,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隱患。
紅箋只覺隨著他修煉程度漸深,真元日漸犀利,除此之外,到沒發現有什麼其它的變化,畢竟不是從築基期一路修煉過來的本命功法,按理無法抗衡《大難經》和《大天魔三目離魂經》,想到此,紅箋稍覺心安。
她索性直接問那人:「前輩既然連功法這等不傳之秘都傳他了,當是覺著我倆還算順眼投緣,我們確實有急事想離開這裡,前輩可否成全?」
那人也很乾脆地回答:「不行。有本事就自己走,沒那本事就老實呆著。」
他停了停,緩和了一下語氣,又道:「你急什麼,照你所說,你們那死對頭季有雲可是化神,你倆,哼哼,真要面對面公平一戰,只怕連他一招都撐不下來吧?我現在放你們出去也是送死,不如就在這裡,陪我說說話,我保你們兩個都平安無事。」
紅箋苦笑:「難道真要化神中期才肯放我們出去?」
那人拒不回答。
石清響見不得紅箋著急,湊過來出主意:「這功法不錯,我覺著繼續修煉下去會變厲害很多,方紅箋你要不要也試試。」
紅箋還未說話,那人冷笑一聲:「我說了那是給傻小子你練的,胡亂出主意,小心好心辦壞事。」
石清響嚇了一跳,紅箋也未料到那人會開口阻止,趁著他這會兒願意說,連忙問道:「前輩何不說清楚,那功法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半晌沒出聲,久到紅箋以為不會自他嘴裡聽到實話了,方聽他淡淡地道:「想來你們也不知道,最早這世上是沒有道魔之分的,只是漸漸的,有一些修士或是因為修煉的功法,或是因為心性心魔,戾氣越來越重,久而久之就成了最初的大魔。因為心性的也到罷了,因為功法的,其實他們自己心裡未必想成魔。」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幕告急
這怎麼聽都像是有感而發,紅箋心中一動,道:「難道前輩這些天所授的便是這樣的功法?」
「不錯,他本來便道魔雙修,這等功法練起來得心應手,也不必有太多顧忌。」
紅箋稍稍放心,若果真如那人所說,這功法無疑很有來頭,更為難得的是,確實十分適合石清響修煉。
非親非故,得人家以這麼珍貴的功法相授,不管他出於何意,都是天大的人情,紅箋誠心實意代石清響道謝:「多謝前輩成全。」
那人淡淡地應了,沒有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