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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見紅箋的背越來越彎,她的臉色也漸由紅轉白,突然她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臉向下仆倒在地。只有身體的微微抽搐表明人還未死,但無疑頗為痛苦,這是惹怒了戴明池,來自化神的懲戒,叫殿前眾人一時噤聲。
戴明池自紅箋身上挪走了目光,這膽大妄為的小姑娘說的不錯,他自是想要得到丹崖宗的傳宗玉簡,對那道傳說中能提升他修為的靈泉更是勢在必得,若不為此,哪能容這個方紅箋如此當面放肆,還留著她的一條小命?
「正因為這女修攀咬的是我符圖宗,本宗主才不能聽之任之。」戴明池揮了下手,示意南宮久上前將人帶走,「金大長老活著的時候,本宗主與他惺惺相惜,幾番共商大事,他為魔修所害,我不能眼看著他的宗門亂成這樣,齊長老!」
「宗主!」齊天寶上前聽令。
「你代我留在丹崖宗,協助穆峰主,早日掃清魔修餘孽。」絕對的武力之下,戴明池才不管穆逢山等人會有什麼想法。若不是找尋「蜃景神殿」這件大事還沒有理出頭續,他作為道修大宗的宗主需得顧忌天下人之口,便將丹崖宗這些礙眼的修士全部剷除也無不可,景勵已死,他必須另派個可靠的人留下來監視眾人,繼續尋找靈泉。
紅箋的身前,霍傳星和閆長青等人攔住了南宮久,霍傳星道:「要帶走她,除非踩著我們幾個的屍體過去。」
戴明池要將齊天寶留在丹崖宗,晚潮峰眾人明知不妥卻無力反對,但明顯知道許多內情的紅箋卻不能任由對方帶走。
孫幼公死了,南宮久未將這幾個失去庇護的喪家之犬看在眼裡,他知道只要師父出手,這些人不肯也得肯,故而連猶豫都不曾,強硬地施了個法術,想將擋路的霍傳星等人推開。
「砰!」閆長青等人身前一堵石牆虛空浮現,一閃而沒,卻是樂游再次施法護住了孫幼公的幾個金丹弟子。
南宮久知道師父忍這死胖子已經很久了,沉不住氣大聲喝道:「樂宗主,你是定要摻合進來了?」
樂游已經看到平時與自己交好的三清門門主費願舉棋不定,而老好人殷泉正在向自己打眼色,他「哈哈」冷笑幾聲,若有所指地道:「我怕我今天獨善其身,袖手旁觀,明日丹崖宗的遭遇就會降臨到我的小瀛洲,到時依舊有這麼多看熱鬧的,無人敢吭一聲。」
大殿前因樂游這話驀地一靜。
穆逢山、英麒等人趁機將紅箋護在了當中。
兩名木靈根修士將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紅箋扶坐起來,英麒向她嘴裡塞了顆丹藥,穆逢山見紅箋朦朧欲醒,彎了腰喚道:「方紅箋,紅箋,醒來說話,我和英峰主還有話要問你。」
紅箋強撐著將眼睜開,給她幽黑的眼睛一望,穆逢山竟覺心中莫名有些發虛,頓了頓才道:「我且問你,你還要脫離丹崖宗嗎?」
這是大事。紅箋的眼睛裡頓時閃現璀璨的光亮,她緩慢卻清晰地回答:「不,我是晚潮峰的人。是師祖的徒孫。」
與南宮久相抗的霍傳星幾人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回頭望去。
尤其閆長青,他方才一股怒火燒起來只想著在眾人面前擊斃這徒弟,此時明白了紅箋的用意,偏偏自己也配合的不錯,可他心裡卻十分不得勁兒,再聽著紅箋張口師祖的徒孫,閉口為大師兄報仇,提都沒提自己這做師父的,更是覺著不舒服。
穆逢山聽到紅箋如此說卻仿佛鬆了口氣,眼中露出希冀之色:「那你是真的知道傳宗玉簡的下落?」只要她說「是」,除非撕破了臉戴明池出手,符圖宗的人再蠻橫不講理,他也不會叫人將紅箋自他眼前帶走。
紅箋臉頰還帶著濺上的血,更襯得她膚色的蒼白,額上是適才滲出的冷汗,她漫不在乎地笑了:「我知道啊,但是抱歉了,穆峰主,傳宗玉簡只能交給水修,師祖受宗主臨終所託已經選好了傳人,總有一日,他會回來,為我們大家報仇。」
「你!」穆逢山不禁氣結,這番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穆逢山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想法,他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真想一把捏死方紅箋。
這邊陷入僵持,一旁站了半天的鞏大先生向著戴明池點了點頭,同身邊的兩位老者低聲商量了幾句,上前勸開了南宮久和樂游。
他板著臉道:「大家無需為此爭吵,這個女修與魔修殺人之事牽扯頗深,來此之前也曾當著我們三人的面講敘過事發經過,與方才所言大相逕庭。既然不方便將她交給符圖宗,那麼就由我三人帶回去慢慢查問清楚吧。」
第八十七章 「殺威棒」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對紅箋而言是她寧可死也不願去嘗試的事,在師祖、大師兄還活著的時候,去蹲煉魔大獄無疑要算一件,那是修士的夢魘,等同於鬼怪對於夜啼的小兒,但現在不知為何,她竟覺著有些無所謂。
無所謂還面對得失生死,心愿已了,渾身輕鬆,紅箋甚至覺著自己這會兒仿佛可以超脫肉身的束縛,神魂飄在上空,審視自己和周圍的人們。
她還不知道神秘的煉魔大牢建在什麼地方,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去見識一下開開眼吧。
鞏大先生和另兩位老者將紅箋自赤輪峰帶下來,沒有多拖延,放出飛行法寶載了她一路往北,大約是見紅箋沒有多做無用的掙扎,就連明顯不懷好意的鞏大先生也沒放手段整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