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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得再不錯,也還是囚徒。」
林熠淡淡道:「昨晚你去過血奕天了?」
青丘姥姥點點頭,道:「你知道他們將大量的血炎晶運往血奕天,是作什麼用嗎?」
似乎曉得林熠無法猜中答案,她緊接著說道:「他們將血炎晶熔煉成液體,不停地灌溉給千仞神木,每天至少要用上一千斤。」
「這麼多?」
林熠清楚血炎晶的全部產量,一天最多也不過一千一百斤左右,他實在想不出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一個秘密,令青木宮如此不惜血本、經年累月地培育千仞神木。
「所謂的血奕天,其實就是冥海暴露在地下的極小一部分。」
青丘姥姥的話讓林熠更震驚,她緩緩說道:「千仞神木的根基便深扎在冥海之中。但不知是何原因,我在血奕天逗留了三個多時辰,並不見任何魔物湧出。」
「那些鬼東西,任何人見過一次,就絕不想再見第二次。」
林熠苦笑道:「但青木宮這樣做,究竟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問題。」
青丘姥姥漠然道:「木太君確實在血奕天靜修。不過她的修為可能猶在花千疊之上,我沒有太接近她的石府,以免打草驚蛇。她很少露面,日常的事務都由血奕天的總管郭千疑處理。
「還有,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聽?」
青丘姥姥忽然問道。
「別賣關子了。」
林熠笑道:「我若說不想聽,失望的怕會是你吧?」
「你的那兩位朋友,正糾集了一批人打算越獄。」
青丘姥姥道:「昨晚他們在密謀,卻不曉得姥姥我就隱藏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
「越獄?」
林熠搖頭道:「他們瘋了?雖然我來血動岩才三天,可也曉得想從這裡活著逃出去,幾乎是在痴人說夢。」
「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
青丘姥姥道:「何況他們的計劃未必沒有成功的希望,只是極其微小而已。」
「他們打算怎麼做?」
林熠問道。
「很簡單,偷襲守衛千仞神木周圍的護衛,控制千仞神木。然後以此作為要挾,要求青木宮釋放他們。」
青丘姥姥道:「千仞神木的護衛一日三班,每班由一名六花管帶統率,人數在三十名左右。他們只要能發動數百人突然襲擊,那些守衛很難阻止。」
「但控制了千仞神木又能如何呢?」
林熠道:「青木宮不一定會低頭放人。況且要糾集數百人,難免有走漏風聲的危險。只要有一個人退縮叛變,參加越獄的所有人便只有死路一條。」
「我相信,哪怕僅有一線希望,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干。」
青丘姥姥道:「我擔心的是,他們這麼一鬧,無論成功與否,對我們的計劃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林熠詫異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在同情那些苦力,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從不同情任何人,」青丘姥姥冷冷道:「包括我自己在內。剛才說的,只不過是一件客觀存在的事實罷了。」
「今晚,再陪我去一次血奕天吧,」林熠沉思道:「我想會會丁淮安和朱武。」
「你有什麼打算?」
青丘姥姥道:「可別忘了我們來這兒有自己的目的。」
「我沒忘。」
林熠道:「你若不願意,我就一個人去。說不定興起,索性摸上木太君的石府,見她老人家一面。」
青丘姥姥道:「你很愛威脅我麼?」
「你別生氣啊。」
林熠輕笑道:「像你這般的美女,老是蹙著眉頭會很快變老,那多可惜。對了,解藥的成分分析出來了麼?」
「其中最主要的一味原料其實就是血盞花。」
青丘姥姥道:「我更感興趣的是那株千仞神木,它的內部似乎隱藏著一股莫名的龐大力量,就像一股漩流,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甚至連我都不敢破開青木宮設下的結界,過分靠近它。」
林熠摸摸鼻子,喃喃道:「血奕天、千仞神木,有趣的地方!咱們今夜不妨連手去探上一探。」
他想了一會兒,嘆道:「要是這時候來點酒就好了。」
「顏少真極少飲酒,」青丘姥姥道:「如果你滿身酒氣地去見莫千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必我多說了。」
林熠明白她說的是事實,頹然一嘆道:「那你總可以幫我另外一個忙吧?」
青丘姥姥答道:「你可以先說來聽聽,我會考慮是否答應。」
「你能不能替我煉製一種可以穿透普通障礙和結界的靈符?」
林熠問道。
青丘姥姥微一沉吟,已明白林熠的用意,說道:「我可以試一下,但必須等到出了血動岩以後。在這裡,點炷香都會被人發覺,莫說要開壇煉符了。」
林熠正稍感失望,青丘姥姥揮手凌空遞過一卷玉軸道:「這是我早年煉製的『風行水上符』,普通的岩壁都能穿透。但最多再用十次,裡面蘊藏的能量便會耗盡。若想拜訪誰,或許派得上用處。」
「謝啦!」
林熠大喜,毫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青丘姥姥神色微動,低聲道:「有人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