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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疊無言以對,嘆息道:「罷了,罷了!」
揮袖一拂,頭也不回退出了後堂。
容若蝶道:「嚴幽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只因花宮主與令姐的舊情才導致敗露麼?實話告訴你,你們計劃中的破綻太多了!」
嚴幽瑤睜開眼睛,嗤之以鼻道:「落到這步田地,自然任人指責了。」
容若蝶搖頭道:「首先你們不該自作聰明留下唐夫人的遺體,以為這樣就會引發雍野四大長老與唐教主之間的相互猜忌,達到你們挑撥離間的目的,並可進一步嫁禍凌長老將她除去;其次鄧公子的發現提醒我,從前兩例兇案推斷這次的兇手,多半仍是以女性居多。
「另外你們忽略了事成之後如何調換回來的問題,否則站在這兒的只要是真的嚴幽晦,結論很可能就會大相逕庭了。」
凌幽如恨聲道:「只怕她們是沒想到,唐教主會提前今日敦請夫人回返雍野。若拖到明日大典前,找個機會調換回來,我想不當替死鬼也難。」
嚴幽瑤神色不斷變化,先前的傲氣卻漸漸消逝。
容若蝶步步緊迫道:「你們自以為很聰明,其實是作繭自縛,連自己怎麼被自己害死的都不知道!」
嚴幽瑤徹底崩潰了,神情猙厲望向唐守隅道:「唐教主,剛才你真的從夫人的眼睛裡,看到了小妹兒的影像了麼?」
唐守隅回答道:「若果真如此,何必多費這些周折?老夫更不必扯下你的衣袖。」
「是了,」嚴幽瑤慘然笑道:「我輸的不冤。雁鸞霜的話我是不信的,可教主你的話卻讓我不敢不信!因為從我懂事起,就知道你一言九鼎!可沒想到,你竟也會撒謊,騙得我那麼慘!」
唐守隅還沒來得及回答,鄧宣忽然道:「嚴幽瑤,為何你們會有五棱紫金錐,你們到底是受什麼人的指使?」
木仙子也喝問道:「說,誰是你們的幕後指使?」
嚴幽瑤掃了兩人一眼,冷冷道:「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是你和小妹兒先騙得我這麼慘!」
唐守隅的語氣里有著一縷淡淡的感傷,徐徐道:「你們不願兩教合流,我可以容忍;你們想害我,我可以容忍;可你們不該用殺害雲娘的手段來達到目的!告訴我,小妹兒在哪兒?」
嚴幽瑤的臉色漸漸變得灰暗,銜著一縷莫測高深的笑容輕輕道:「你也不必知道。」
雁鸞霜低咦一聲,彈指凌空點向嚴幽瑤,卻還是遲了一步,在指風點中嚴幽瑤的同時,她的嘴角溢出黑血,身軀緩緩地向後軟倒。
葉幽雨搶上前一把抱住嚴幽瑤,落淚道:「小妹子,你何苦如此?」
仇厲冷然道:「她死了,嚴幽晦就更不可能露面。」
唐守隅的眉宇間有那麼一剎那動容,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冷靜沉悶道:「凌長老,封鎖九曲幽徑大搜雍野,掘地三尺找到嚴幽晦!」
凌幽如默默掃過嚴幽瑤的屍體,沉聲道:「得令!」
身形晃動離開望泉樓。
周幽風問道:「教主,明天正午的開壇儀式是否還要進行?」
唐守隅斬釘截鐵道:「當然,盛事大典,千古傳承,絕不為任何事情中斷!」
葉幽雨道:「可是夫人遭遇不幸,眼下無人可以主持,不如——」
唐守隅哼道:「虧你還是執掌敝教禮事的元勛長老,莫非忘了我也能開啟聖壇?」
葉幽雨和周幽風齊齊駭然變色,異口同聲道:「教主不可,請三思而行!」
唐守隅不理二人,環顧賓客道:「今夜暫時到此為止,請容唐某單獨陪伴夫人一會兒,諸位可繼續到前廳用宴。」
水無痕道:「天色晚了,老夫也該歇息啦,請唐教主與諸位長老節哀順變。」
當下眾人在葉幽雨的禮送下離開望泉樓,各自回返住處。
回到駐雲別院,仇厲不放心地道:「容小姐,今晚讓仇某親自在院中守值吧。嚴幽瑤雖已伏法,可嚴幽晦仍然在逃,我擔心她會暗中報復加害你。」
容若蝶自信地搖頭道:「不會的,仇大哥儘管歇息好了。她們殺害唐夫人並非因為個人恩怨而一時衝動,實則另有更大的陰謀,現在嚴幽晦縱然恨我入骨,也不會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只為殺我泄恨。」
話雖這麼說,仇厲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執意親自巡夜守值。
箏姐合上門,說道:「小姐,您今天著實累著了,早些睡吧。」
容若蝶坐在窗前,用手支著下巴輕輕道:「有件事我還要仔細想一想,否則今晚也是睡不著的。」
箏姐透過窗紙看了看院中的仇厲,揚手祭起一道靈符壓低聲音問道:「小姐,你是在擔心林公子的安危?」
容若蝶懶懶道:「很奇怪,我總隱約感到,今晚雁姐姐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箏姐寬慰道:「小姐多慮了,雁鸞霜怎麼可能和林公子碰到一起?果真如此,林公子為何今晚沒有現身,不可能……」
容若蝶猛地一警道:「不對!為什麼凌長老在辯解時,說的是『襄助雁仙子他們』?而雁姐姐自始至終隻字不提別人,這就是我一直覺得不妥之處!」
箏姐竦然一驚,道:「不會那麼巧吧,也許與雁鸞霜在一起的是別人。」
容若蝶搖頭道:「雁姐姐是一個人來的,又何需刻意迴避?箏姐,麻煩你將我的天機算籌取來,我要推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