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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宣的高興殊不下於林熠,人是他引薦來的,受到金不堅的重用,自己臉上豈不是大大有光。他哈哈大笑道:「雲兄,這回你是定要作東請客了!」
第二章 爆蜂弩
傍晚,林熠回到濟世堂,身上已多了一套金帶匠師的裝束,今後無需鄧宣的引路,出入金陽堡亦可輕鬆自如。
沐知定越發看不懂了。但規矩不能破,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就別知道,這個悶葫蘆只好按在心底。
林熠回廂房入座,對沐知定交代道:「沐掌柜,你替我去查幾個人的住處。」
沐知定問道:「不知上座想要知道什麼人的住處?」
林熠道:「太陰四煞,沐掌柜可聽說過?」
沐知定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塞外的幾個小角色,要查他們的行蹤似乎有點難。」
林熠道:「太陰四煞已到了金牛宮,這幾日應該會住在金陽堡附近的客棧里。你派些人手前去打探,但切記不要驚動了他們。」
沐知定輕笑道:「只要曉得了他們大致的方位就好辦。上座放心,一個時辰之內,屬下必定給您探聽到這幾人的確切住處,絕不會有錯。」
林熠頷首道:「那勞動沐掌柜大駕了,我就在屋裡靜候佳音。」
沐知定告辭而去,林熠上榻盤膝入定。
今晚,他還要潛入一次金陽堡,探聽鄧不為的動靜,自然需要把精氣神休養充足。
不到一個時辰,沐知定滿臉春風回稟道:「上座,屬下已經打聽清楚,太陰四煞果然下榻在距此不遠的『東遙客棧』。他們一行總共二十三人,包下了三間跨院,已付足五日的房錢,顯然要住上一陣子。」
林熠微笑道:「沐掌柜,憑你的才幹,埋沒在區區一個濟世堂里,實在有些委屈了。」
沐知定一時猜不透林熠話中涵義,答道:「屬下的名字叫做『知定』,那就是曉得隨遇而安的意思。只要是上座的差遣,不論事情大小,屬下都會竭盡全力去辦妥。」
林熠笑了笑道:「古人說人如其名,果然有些道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沐知定走後,林熠關上門窗,換過一身黑衣,祭出秘虛袈裟,隱匿身形悄悄出了濟世堂,直奔金陽堡。
早上他曾與鄧宣聊起過鄧府,故此入堡後沒費太大週摺就找到了。
已是掌燈時分,鄧府內燈火通明戒備森嚴。林熠有秘虛袈裟隱身,如入無人之境,堂而皇之的摸進內宅。
鄧不為的書齋門戶緊閉,透出火燭光亮,隱隱有人在說話。
在書齋周圍布置了八名銀衣衛,虎視眈眈嚴防不相干的人接近。
林熠潛到窗外,暗嘆道:「可惜了,這件秘虛袈裟沒有透牆而入的功能,否則進到書齋里,往鄧不為身邊一坐,想想都十分有趣。」
驀然心念一動,思忖道:「說不定,我可以從《幽游血書》里找到其他辦法,進一步煉化秘虛袈裟。若真能具備這般神奇妙用,豈不是如虎添翼。」
他澄靜心神功聚雙目,透視過窗紙看到裡面。
書齋中,鄧不為居中坐在桌案後,兩旁各設了四張椅子,也都坐滿了人。
林熠在其中,找到了上午才見過一面的金不堅,卻沒有鄧宣的身影。
可能是剛剛用過晚宴,這些人臉上多少都含著一絲酒意,然而畢竟是高手,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無比的銳利清醒,全無走神之態。
林熠從九間堂存放的檔案里,曾經見過金牛宮數十名主要人物的肖像圖,這時對號入座,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位居鄧不為左手邊首位白袍老者,面如生鐵不苟言笑,正是和丁鳴相交甚篤的金牛宮護法裘一展。他端著茶盞輕輕吹氣,其他人靜默無語,卻都將目光投來,似乎是在等待此老發話。
裘一展慢悠悠啜了口茶,問道:「不搖,咱們的人都撤回堡里了麼?」
一名坐在對面的中年男子恭聲回答道:「今天傍晚已全部召回,除了遇難的四人之外,其他人都未曾遭遇過截殺。」
裘一展徐徐道:「一擊必中,下手又准又狠。嘿嘿!連丁五弟都難逃他們的毒手,金裂石的手段委實讓人刮目相看。」
秘經堂的堂主金不搖微一遲疑,問道:「鄧師兄、裘老,金裂石跟咱們鬥了這麼多年,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鄧不為冷冷笑道:「咱們能夠想到與青木宮結盟,金裂石也非傻瓜,他就不會暗中和其他的五行魔宮,甚至是冥教聯上手麼?這次遇害的丁護法、不歸兄等四人,無一不是在金牛宮中身居要位。
「除去了他們,不僅令咱們的實力受到重創,更有可能讓他的人趁虛而入,取而代之。這一石二鳥之計,鄧某就是眼睛瞎了,用鼻子聞聞也能嗅出味道來!」
金不堅嘆道:「可惜咱們沒有證據,不然這四條人命,足以讓金裂石死無葬身之地。」
裘一展緩緩放下茶盞,從牙縫裡一字字地蹦出道:「以牙還牙,以命抵命!」
鄧不為眼裡寒光一閃,沉聲道:「裘老的意思,咱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幾個金裂石的心腹爪牙?」
陪坐在最後的金衣衛統領鄧尚遠道:「我同意,咱們也該給金老兒一點顏色瞧瞧,不然底下的人還以為,我們被他整怕了不敢還手,做起了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