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他不甘氣勢為岑婆婆所奪,瞠目運氣回喝道:「老夫天生膽大,你又怎的?」
容若蝶淺笑道:「老爺子何苦動怒?晚輩容若蝶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卻也非丫頭。」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費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當著如此一位楚楚動人、笑語盈盈的少女,也發作不得,哼道:「女娃兒,快教仇老魔將老夫與飛雲真人門下的弟子放了,不然就拿下你來作交換!」
他性情暴烈但閱歷頗豐,已瞧出來這些人應該是以容若蝶居首。
目光掃過林熠時,他也情不自禁「咦」了聲,道:「喂,小子,你不是昆吾劍派的林熠麼,為何與冥教的人廝混在一起?」
口氣里多有不滿。
林熠回答道:「費師叔見諒,弟子如今是容小姐的階下囚,想走也走不了。」
費久頷首道:「好你別擔心,一會兒老夫就救了你一起離開,看哪個敢攔?」
仇厲冷笑道:「嘿嘿,費老兒大言不慚,今日你們既然來了就一個都別想走!」
飛雲真人緩緩道:「仇老魔,閣下修為高深貧道一向佩服,但要說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都留下,恐怕是痴人說夢。」
費久大聲應和道:「不錯,咱們既來得自然也走得!」
說著斜眼瞥向容若蝶,察看她的反應。
林熠心中暗笑:「這老爺子外貌粗豪可也不是飯桶,比他的那些弟子強多了,但今日之局可難以善了。」
容若蝶道:「費老先生與飛雲真人諸位現在要走,晚輩也強留不得,唯有恭送。」
費久一瞪眼道:「你們還沒把老夫與飛雲真人門下那幾個不成材的弟子送回,咱們為什麼要走?」
容若蝶嫵媚笑道:「真是!幸虧費老先生提醒,晚輩險些忘了這件事情。」
她玉掌輕輕一拍,南面的竹林里,四名黑衣漢子押著一串神情委頓的俘虜走了出來。
這些人腳步虛浮眼睛無光,顯受到了禁制,見著各自的師長同門精神大振,齊聲叫道:「師父!」、「師叔!」
費久上下打量這六個被俘弟子,見他們氣色尚好也不像遭受虐待的樣子,火氣稍小了點,怒哼道:「沒用的東西,只會丟我老人家的臉。」
他的話連神霄派的四名弟子也一起罵進了,飛雲真人與身後的門人口中不說,但均皺了皺眉頭,暗道:「此老如此口無遮攔!」
四名黑衣漢子,在容若蝶等人身側站定,躬身禮道:「屬下見過小姐。」
又向仇厲施禮道:「師父!」
而後退在一邊。
費久道:「人既然領來了,下面咱們就該談談條件啦。女娃兒你不妨劃下道來,刀山火海老夫也敢闖它一闖!」
容若蝶美目流轉說道:「費老先生誤會了,晚輩絕無為難諸位之意。只想請仇大哥座下幾位弟子與諸位切磋,討教兩手,不知費老先生與飛雲真人意下如何?」
飛雲真人問道:「容小姐,敢問咱們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容若蝶道:「若是諸位勝了,晚輩自當送還六位被俘弟子,恭送大伙兒出谷。若是諸位不幸輸了,晚輩也只是懇請大伙兒,在此處留駐一年,隨後去留悉聽尊便。」
費久眯起眼睛,瞅了容若蝶半晌,將信將疑道:「女娃兒,你想留咱們……一年?」
容若蝶微微頷首,飛雲真人冷冷道:「容小姐的話,不知是否也是仇先生的意思?」
仇厲嘿然道:「老牛鼻子,休要拿話擠兌仇某。小姐說什麼,仇某便做什麼,你們要能贏,我拍手相送!」
費久與飛雲真人對視一眼,均是一呆。
想仇厲何等身分,當世除了巫聖雲洗塵外哪服膺過誰?今日竟把操縱大局之權,毫不猶豫的交在一個弱質少女手上,這少女的身分當真令人生疑。
飛雲真人更是在私下裡盤算,如何設法將容若蝶捉過來,不啻是對冥教重重一擊。
費久道:「這切磋的規矩又是什麼?女娃兒你可得先說清楚,免得待會兒耍賴。」
容若蝶的玉指掃過身側站立的四名黑衣漢子,說道:「這四位俱是仇大哥座下多年的得意弟子,晚輩便請他們出場向諸位討教。
「倘若四局裡平分秋色,便由仇大哥出手與兩派中的任何一位一戰賭勝負。當然,那人需得未曾出戰過。」
飛雲真人道:「容小姐何不親自出戰這第五陣?」
容若蝶道:「晚輩自幼身患重疾不堪修煉,身上是半分修為也沒的,倒教諸位見笑了。」
眾人齊齊訝然,林熠雖早看出了些端倪但總不敢斷定,只因眼前少女實是給予他前所未有的高深莫測之感。
飛雲真人道:「原來如此,貧道唐突了。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規矩?」
容若蝶道:「每一局出陣之人的先後,由雙方輪流,晚輩忝為東道自當先出一人。咱們點到為止,哪一方示意認輸,又或明顯沒有再戰之能,即算對方勝出。」
費久回顧身後眾人,猛一點頭叫道:「好,咱們賭了,請姑娘先派人出陣!」
第七章 五陣
費久與飛雲真人儘管隱隱覺得,容若蝶此舉斷非表面這麼簡單,背後定然隱藏著極大的陰謀,可又說不上來。
仇厲座下的四名弟子以修為而論,雖說不凡,但只要二老親自出手,也該是十拿九穩,這樣就等於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