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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攜起卓方正的胳膊,掃過雁鸞霜道:「鸞霜,你可要隨我們同去拜會別哲法王?」
雁鸞霜躬身應道:「弟子謹聽雪師叔吩咐。」
雪宜寧更不多話,率著一眾弟子去了。林熠也不阻攔,望著他們與巴德魯法王碰面,再一同飛身離開。
那邊鄧宣等人迎了上來,凌幽如笑盈盈道:「教主,你折斷了卓方正那小子的仙劍,委實漂亮。他們天宗弟子素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今晚看他們吃上這麼一個大虧,真讓人心懷舒暢。」
葉幽雨道:「看來天宗終於不甘寂寞,也要來趟這潭渾水了。」
一提天宗,鄧宣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怒哼道:「說什麼天下兩大聖地之一,超脫正魔兩道之外?不過也是群勢利之徒。瞧著咱們和密宗開戰,便來混水摸魚了。」
林熠笑道:「這兩年我們鋒芒畢露,隱有一統魔道之勢,觀止池和大般若寺焉能坐視不理?對了,你怎麼會落到天宗的手裡?」
鄧宣不好意思道:「纖盈被盤念方丈擒走,我便一路追了下去,可沒飛出三十里,就失去了那老和尚的蹤影。我不肯甘休四處搜索,正巧撞上了觀止池的人,和那姓卓的傢伙幾句話說僵,便打了起來。
「若非先前中了密宗的麻藥,功力未能全復,那小子也未必能生擒得下鄧某!」
說到這兒,猛地一省道:「林教主,那大般若寺的老和尚說,今夜子時在城東二十八裏白樺林交人,咱們得快些趕去,別讓纖盈吃虧了。」
凌幽如輕笑道:「鄧宮主放心,教主早已安排妥當。除了青木宮花宮主外,還有敝教的仇副教主在旁策應,只要盤念方丈敢露面,定要他走不脫!」
鄧宣稍稍定心,但神色里仍揮不去的焦急憂慮。
林熠看在眼裡,微笑道:「鄧宣,你以前不是一提起花纖盈就咬牙切齒麼,什麼時候轉性開始牽掛起她來?」
鄧宣心虛,低頭道:「我曾答應過花宮主,要照料好纖盈,如今她出了事,總得負責吧。」
林熠飽含深意地一笑道:「負責,你想怎樣負責?」
見鄧宣受窘,拍拍他肩膀道:「好,索性咱們一起去白樺林,拜會拜會這位垂名百年的禪宗宗主。」
凌幽如勸阻道:「教主,你已連戰兩場,何況明日一早攻塔解救容姑娘才是正事,白樺林的事有仇副教主主持,定能救回花纖盈。要是不放心,就由屬下再去跑一趟。一個盤念老和尚,諒他能起多大的風浪?」
林熠搖頭道:「你以為我去白樺林是要打打殺殺麼?一晚連趕三場,誰有那麼好的興致?我不過想瞧瞧盤念方丈無端扣下花纖盈,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鄧宣嘿然道:「觀止池抓我,大般若寺扣下纖盈,這兩大聖地行事方法如出一轍,想說他們不是一丘之貉都難。」
一行御風出城,密宗僧兵得著別哲法王令諭也不攔阻。那些埋伏在長街周圍的冥教人馬,也隨之撤離,只剩凌幽如、葉幽雨和鄧宣三人跟在林熠身後。
三十里路彈指即至,遠遠看見偌大一片黑鬱郁的白樺林,在雨霧籠罩里透著一股別樣的靜謐,行到近前也不見一個人影。
鄧宣詫異道:「是不是咱們來晚了,這裡的事情已經了結,人也都散了?」
凌幽如漆黑的眼眸里閃爍著警惕的微芒,掃視深幽無聲的白樺林道:「教主,我隱隱覺得這裡有點不對勁,容屬下先入林探察。」
葉幽雨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不對,有一股血腥味,而且很濃。」
林熠在白樺林前落下身形,冷不丁肩膀上的小金「呼呼」低吼,眸中凶光連閃,異常警戒地盯著林內。冥海魔物素通靈性,何況是小金這般的魁猿之王?
林熠心知有變,冷靜道:「進去看看,大伙兒走得慢些,勿要落單失散。」
鄧宣見林熠說得慎重,不敢怠慢,抽出三截金槍小心翼翼在前開道。凌幽如和葉幽雨一左一右護住林熠兩側,緩步走入白樺林。
林內光線更暗,飄蕩著一團淡紫色的水氣,暴雨灑落在枝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間或頭頂一兩聲的電閃雷鳴,更憑增一份詭異陰森的氛圍。
但這四人均是藝高人膽大,即便鄧宣,這兩年也是從血山刀海里九死一生滾打過來。「逢林莫入」的禁忌,對他們而言只當笑話,自然誰也不會因此畏縮不前,卻是暗地裡越發地留神。
行入十數丈,林外的景物,也漸漸消失在森森林木與漫天的水氣里,除了風雨聲外,四周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異常的動靜。可越是這樣,四人越預感到有一種無形而可怕的危險,籠罩著白樺林,像張開的巨網守候著下一個獵物。
林熠忽然蹲下身,凝視著一堆散落在樹根周圍的落葉道:「有人來過。」
鄧宣功聚雙目,沿著林熠目光搜索的方向瞧去,幾片落葉上赫然凝成幾隻被雨水沖得若隱若現的泥印,應是被人無意中用腳踩下的痕跡。
需知能參與白樺林之約的冥教與青木宮部眾,俱都是兩家為此次西域之行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早已修煉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故此泥濘的林地上沒有留下一個腳印,反是沾了濕泥的靴子泄漏了天機。
凌幽如在一旁低聲道:「教主,樹幹上有標記,像是在指引入林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