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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搖頭道:「就像我不相信,只是為了區區一卷《雲篆天策》,青木宮會如此好心地出動三百高手,千里奔襲金陽堡為鄧不為助陣一般。可這些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又有什麼法子?」
「什麼,三百高手?」
鄧不為驚愕地望向木仙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吧,你會不明白?」
林熠笑道:「你們為了宮主寶座打得熱火朝天,人家不甘寂寞也想湊湊熱鬧。鄧總管開門揖盜,花千疊豈會辜負盛情?」
「胡說八道!」
木仙子冷然道:「我們只是不相信鄧不為的實力,為了以防萬一才留了後手。鄧總管,大敵當前,休要聽這小子挑撥離間!」
鄧不為不是傻瓜,但他已是騎虎難下,一咬牙道:「好,就請木仙子與鄧某聯手,先解決了這小子再說!」
「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打算和金裂寒火拼麼?」
林熠悠然望向金褐四雁道。
稍一遲疑,金勝雁道:「有些事,我們不管。」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想管的是哪些事?」
林熠問道:「金牛宮瓶瓶罐罐全被人砸爛摔碎了,你們四個能得什麼好處?」
金戰雁道:「你知道了也沒用。」
林熠微笑道:「但至少我能猜一猜,對不對?譬如說,你們背後還有什麼人;譬如說,你們四個在幕後待的太久,也想坐一坐金裂寒身後的位子。」
金褐四雁默然。活了兩百來年,若連言多必失的道理都不懂,他們就不是戰無不勝了。
「你回來幹什麼?」
金裂寒忽然開口道:「想看我笑話,還是要幫我?」
「眼睜睜看你受人算計,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林熠回答道:「不如讓我先算計算計別人,可能會更有趣一些。」
「你走吧,在這裡只是多餘。」
金裂寒徐徐道:「我不想你娘死後,還要為這件事情痛恨老夫。」
「你以為我會傻到回來送死麼?」
林熠笑道:「你是我娘親的,別的人,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把你帶走!」
金裂石沉默著,凝視林熠的笑容,竟也笑了,說道:「好!如果老夫要死,也一定要留給你來殺。別人,都不行!」
「我知道你是誰了——」
一聲清脆驚詫的呼喊穿透大廳,花纖盈錯愕地叫道:「你、你居然會是金城舞!」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林熠聽得懂。但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發出疑問,「轟隆」一響,廳門已被震飛,一群人纏鬥著,呼喝著涌了進來。
混亂里就聽見白老九大呼小叫道:「他奶奶的,到底誰是自己人,誰是該殺的?」
白老七興高采烈地答道:「不管他,看誰不順眼,咱們兄弟就干他姥姥的!」
在他們身邊,既有青木宮的高手,也有金牛宮的部屬,亂戰一團,誰也不知道在和誰打,只曉得拼命地廝殺。
楚凌宇保護著黎仙子,緊隨在邙山雙聖的身後也踏入廳中,這場仗,是他有生以來打得最沒名堂的一次,稀里糊塗就被卷進戰團,偏偏身邊還有邙山雙聖這兩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黎仙子也仿佛失去了理智,所以,他想不打都不行。
看援兵趕到,鄧不為精神一振,招呼道:「木仙子,先殺金城舞!」
他真的不笨,很明白金城舞在金裂寒心裡的分量,只要殺了這個小子,金裂寒必然心神大震,難以冷靜,接下來就會好辦多了。
果然,金裂寒的眼中,爆出一簇銀白色的精光,有如實質刺向鄧不為,滾雷般的聲音喝斥道:「你動他試試!」
在他心神一晃間,金褐四雁生出感應,同時出手。
焚金掌、赤蓮槍、紫酥手、點石成金指,不用看,金裂寒閉起眼睛,都能曉得它們的路線和變化。但曉得是一回事,能不能擋住卻是另一回事!
寬闊厚實的肩膀微微一聳,背後響起「叮——」的長鳴,烈陽怒紅終於出手了!
「吭!」
槍尖點中焚金神掌,槍桿掃開紫酥手,閃過身,赤蓮槍從肋下走空,而金勝雁的點石成金指卻已無聲無息地點到後腦。
「呼——」
銀白色的捲髮沖天飛舞,像一蓬大旗西風漫捲。
金勝雁細長的手指戳中亂發,宛如將手探入柔波,卻有一股灼熱難當的魔氣順指反噬,令他揚聲吐氣,飛身卸力!
轉瞬間,漫天攻勢盡消。光瀾罡風裡,重露出金裂寒偉岸的身軀,橫槍傲立、面色冷峻,吐了口濁氣低喝道:「再來!」
「嗚——」
烈陽怒紅髮出怪獸般的低吼,平腰橫掃席捲方圓三丈。空中舞動出一團金色槍影,裹起雄渾霸道的氣流,形成一柱亂雲崩裂蔓延。
他面對金褐四雁,竟用一招「盪槍式」以一攻四,睥睨群倫!
「砰砰砰砰——」
幾乎同一時刻,金褐四雁各接一招,卻誰也不能止住烈陽怒紅洶湧澎湃的攻勢。
抽槍一轉,烈陽怒紅「啪啦啦」怒吼,「幻槍式」顫動出四道光飆分襲而至,取的,仍是金褐四雁的胸膛!
賓服十七槍,招招為攻生死立判,把殺意和氣勢發揮到最烈的頂峰。
金褐四雁的眼裡,不約而同閃過驚訝與凝重,他們預料到金裂寒會很強,卻沒有想到,二十年沉寂不出的金裂寒,竟能一強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