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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少婦的頭顱要被石棘拍得腦漿迸裂,驀然兩人面前掠過一束紫色光飆,隱有隆隆風雷聲動,「噗」的射中石棘戟張的前爪,再從厚實的手背上透出,飛還主人袖口,正是林熠千鈞一髮里祭出璇光斗姆梭相救。
石棘狂吼後倒,中年男子急忙攬起少婦纖腰退開數丈,兀自驚魂未定。
石棘認清林熠,舍了那兩人,雙腿登雲惡狠狠撲了上來。遠遠的口中噴灑出的青色煙霧腥臭刺鼻,聞者欲嘔。
林熠鎮定若恆,揮手又飛出兩支璇光斗姆梭。
此乃上古至寶,威力無倫,石棘雖是神獸一流,卻如何當得?紫光炫目處,斗姆梭透眼射入,去勢不休,打穿了石棘的頭顱,從後腦破出。
石棘衝到林熠跟前,猛地僵立,喉嚨里發出「轟隆轟隆」的急促喘息。
林熠收了璇光斗姆梭,右手拍拍石棘鼻尖的犄角,笑道:「老兄,躺下睡吧!」
石棘如應斯言,「嗷——」的厲吼一聲震得群山迴蕩,密林顫抖,碩大的身軀仰面摔倒,直挺挺跌下山麓。
邙山雙聖扔開那名年輕弟子,趕了過來,奈何還是遲了一步,戰事已經結束。
白老九不滿道:「林兄弟,你太不夠意思了,也不多留它一會兒,讓咱們哥倆兒耍耍。」
林熠道:「別急,別急,下回再有好玩的物事,便讓你們兩個先來如何?」
白老七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舉目望去,那四個年輕弟子正急急往石棘墜落的地方飄落,中年男子卻由少婦攙扶著走到近前。
他雙手向林熠抱拳,躬身施禮道:「多謝公子仗義援手,愚夫婦感激不盡。」
林熠笑嘻嘻道:「小弟舉手之勞,老哥不必客氣。只是石棘雖好,可也不值得諸位拿老命去相拼,萬一失手未免得不償失。」
中年男子苦笑道:「曹某豈不知曉其中兇險?但萬般無奈也唯有行險一搏,企盼老天見憐,能救我那孩兒一命。」
林熠道:「原來老哥姓曹,不知與曹子仲曹老爺子如何稱呼?」
中年男子回答道:「在下曹彬,乃家父膝下不肖長子。」
又引薦身旁少婦道:「這是拙荊,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說話間,那四名弟子合力將石棘的屍身抬近,人人臉上興奮無比。
林熠剛要回答,心中忽起警兆,白老九已先一步叫道:「哈哈,又有朋友到了!」
十餘名銀衣人御風而來,當先一人面如鍋底,神情威武,冷厲的雙目掃了眼石棘屍身,口氣倨傲的呼喝道:「把石棘留下,速速離去,饒你們不死。」
曹彬心裡一沉,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上,他已認出這是金牛宮的銀衣衛,遠非自己區區一個太霞派可以惹得起。
然而石棘對他們夫婦而言,實是看得比性命還重百倍,焉能輕易捨棄。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兄台,愚夫婦費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尋到一頭石棘,又幸得這位公子襄助,才九死一生擒下它來。兄台一來便欲強奪,實有些強人所難。」
銀衣人嘿嘿笑道:「我告訴你,龍首山一草一木、一獸一鳥都歸金牛宮所有,縱是天王老子也無權過問。我不追究爾等偷獵之罪已網開一面,你不快滾還囉嗦什麼!」
曹婦人怒道:「你們金牛宮的人,做事未免也太霸道了!」
旁邊一個銀衣人冷哼道:「霸道又怎的?金牛宮要的東西,誰敢來爭?」
忽聽有人「嘻嘻」、「哈哈」笑聲刺耳,銀衣人轉臉望去,就瞧見邙山雙聖與林熠大咧咧的雙手抱在胸前,滿臉的不以為然,渾不把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
銀衣人怒斥道:「你們幾個躲在一邊傻笑什麼?」
林熠好似被嚇了一跳,趕緊收斂笑容,肅顏道:「不敢,不敢。我們幾個是在羨慕貴宮財大氣粗、富可敵國,居然把整個龍首山也買了下來。」
銀衣人傲然道:「金牛宮即在龍首山,山中出產自歸敝宮所有,何須用買?」
林熠「哦」了聲,滿是景仰之色,說道:「好威風,好煞氣!這麼說來,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從這山里產出,貴宮都會責無旁貸的珍藏起來?」
銀衣人道:「那是當然,明白了此理,還不趕快把石棘交出來!」
林熠搖搖頭,疑惑道:「在下心裡更加不明白了,想那些鳥獸糞便亦屬龍首山中所產之物,莫非貴宮也要珍藏?長年累月的堆滿屋子,豈不有點臭氣熏天?」
白老七一把捏住鼻子,瓮聲瓮氣嘆道:「難怪老子總聞到一股尿騷味,原來是這麼回事。」
白老九笑呵呵道:「小子,方才我在那座山頭上拉了泡屎,你們收不收啊?」
銀衣人再傻也醒悟到這幾個人是有意在捉弄自己,面色鐵青,目露殺機道:「好得很,現在老子不單要奪石棘,你們的性命也要一併收了!」
林熠壞壞一笑道:「哎喲,兄台,咱們可不是龍首山出的土特產,你可別搞錯了。」
銀衣人猙獰冷笑,說道:「沒錯,你們的命金牛宮也要了!」
右手一揮,身後九名部屬各拔兵刃扇形展開,向眾人圍攏。
邙山雙聖一見有架打,大喜過望,忙不迭招呼道:「你們都別動,這是咱們兄弟的買賣!」
不等話音落地,兩人迫不及待掣出白金月牙輪,猶如虎入狼群一般迎上前去,唯恐旁人又搶了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