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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左寒道:「這是我們天石宮的事,與兩位無關,你們馬上離開,只要報出空幽谷的名號,他們不會為難。」
他可以等待林熠的救援,卻不願連累邙山雙聖,因為林熠是他的朋友,而邙山雙聖……至少現在還不是。
白老九老大不樂意道:「這算什麼?把咱們兄弟當縮頭烏龜麼?」
白老七也怒道:「奶奶的,都快死了還撐,怕老子收拾不了那幫龜孫子麼?」
石左寒閉口不言,默默運轉盤罡真氣積蓄決戰的力量。
忽然邙山雙聖沒了動靜,兩個傢伙拍拍屁股,喃喃道:「不管就不管,老子還懶得管呢。」
兩人一面小聲嘀咕一面走出山洞。
石左寒若有若無,輕輕笑了笑,這裡終又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那隨時會撲襲而入的二十七名天石宮高手。
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趕走了邙山雙聖。
此次南來追捕自己的天石宮力量非常強橫,幾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山神石道隼和山鬼石道廷。
正常情況下與其單打獨鬥,他也難言穩操勝券,何況是如今的狀況?
山洞外西南方二十丈的山石後,突然響起一記悽慘的叫喊,繼而警訊迭起,「砰砰」罡風激盪聲傳來不絕於耳,隱約夾雜著邙山雙聖扯著嗓門大呼小叫的聲音:「過癮,過癮!看老子怎麼教訓你們這幫沒規矩的傢伙!」
石左寒立即明白洞外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邙山雙聖出手了。
他們兩個甚至沒有問自己被天石宮追殺的原因,或許這些對他們兩個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提到了林熠的名字。
僅憑這點,他們就衝出去幫自己砍人,這一次,輪到石左寒琢磨不透這兩位的處世風格。
「吭——」
斷空魔刃一聲悠長鏑鳴,挾著森森寒光從泥地里拔出。
石左寒挺直了身軀,徐徐走入肆虐的風雨中,他的步履重新沉穩剛健。
彈指間,他的周圍閃現宛若幽靈般的八個人,亦步亦趨地形成一個包圍圈,擁著他走向邙山雙聖的戰團。
石左寒視若無睹,右手的刀倒垂在背後,三尺八分長的刀鋒泛著一層懾人的血紅色,透出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大公子,我們也是奉命追捕,事出無奈。」
八人中一名身著土黃袍服的老者一邊緊張地盯著石左寒握刀的右手,一邊說道:「在山神抵達之前,您還可以回到洞內休息,只要別輕舉妄動,咱們也絕不出手冒犯。」
山神石道隼,五大旗主中掌力最強,性情最暴烈的一位,他所執掌的「豹卷旗」專職刺殺緝捕,包圍著石左寒的八個人號稱「豹卷八峰」,是石道隼麾下中的精銳。
然而今日此地,即便這八個人真的是高聳入雲的險峰,石左寒也要一刀劈斷!
石左寒沒有理睬,繼續一步步朝前走去。
老者驚駭的察覺,己方八人的步伐與陣形,不知不覺已被石左寒不著痕跡的節奏帶亂,如果再不出手,不出十步,勢必會不戰自潰,露出致命的破綻!
他一咬牙喝止道:「大公子,您要是再不停下,屬下只好得罪了!」
石左寒沒有停,冷冷道:「你們都是本座的老熟人,不想死的,退後三丈。」
老者把心橫下,低喝道:「動手!」
一對短戟率先攻出,風馳電掣般刺向石左寒後背。
豹卷八峰合作多年,其他人見老者出手,立時擁上,一團團耀眼的寒光閃耀飛舞,像洪水般將石左寒的身影吞沒。
石左寒朝前猛跨一步,閃過身後的雙戟,藉助前沖之力,斷空魔刃從後腰亮出,連人帶刀撞向正面一名中年女子的懷抱。
「叮!」
金屬脆鳴,中年女子手中的彎刀應聲斷裂,斷空魔刃刀勢不收,自眉心向下將她的身軀劈成兩半。
鮮血噴灑到石左寒的身上,他毫無所覺,轉身劈向另一名禿頂老者。
死的人是豹卷八峰中的珏二娘,她的丈夫就是那個禿頂老者,石左寒與他們夫妻可說相當熟悉,以前更曾一起執行過任務,但這時候,眼角餘光瞥到珏二娘分成兩半、血淋淋倒下的屍體,他的心裡沒有半點波瀾。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旦動手,即便是父子,也沒有任何人情可講。
憑著這條毫無人情味的鐵訓,石左寒活到了今天。
目睹髮妻慘死,禿頂老者悲憤欲狂,奮不顧身揮舞判官筆殺向石左寒。
石左寒的神色不動,身體微微左側,判官筆刺入了他的肩頭,與此同時,斷空魔刃掠過,禿頂老者的頭顱激飛上天,脖子裡飆射出一股腥濃的血箭。
一刀斃命,從無活口。
不是他殘忍嗜殺,而是他從小修習的就是這種殺人的刀法,只要斷空魔刃脫鞘而出,生死已不由他控制。
剩下的六個人為石左寒凌厲霸道的氣勢震懾,下意識退後了數步,重新布陣。
土黃袍老者掃過地上的屍體,眼裡有一抹悲哀和憤怒,他壓抑著緊張與氣憤,緩緩道:「珏老和二娘都是屬下的生死兄弟,今日慘死在大公子刀下,定要血債血償!」
石左寒不動聲色調勻呼吸,每一刀幾乎都是他用盡所有的力量強勢劈出,也唯有如此才能一刀一命!
但真氣的耗損也極其迅速,如果四周的敵人再加上一倍,就算他能盡斬仇首,自己也要被活活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