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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沉聲問道:「那他如今在哪裡?」
「焚魄池,」青丘姥姥回答道:「山尊親手把他扔了進去。因為他痛恨任何一個姓雲的人,哪怕那人是他的母親。他捨不得讓金城舞死,不過他的境況會比死人更加不如。我無權阻止,你也不能。」
「焚魄池!」林熠的聲音壓抑著痛苦的嘶吼,緩緩說道:「我要見龍頭。」
「龍頭為什麼要插手這樣一件小事?」
青丘姥姥道:「況且,你現在也絕無可能見到龍頭,除非是他想找你。」
「我知道,你能夠把我要求見面的消息傳遞給龍頭,對不對?」
林熠堅持道。
「不錯,我的確有辦法。」
青丘姥姥笑一笑道:「不過,我不會答應的。」
「那好。」
林熠也同樣一笑,拍拍衣衫上的塵土,走向屋外道:「他不是無所不在的影子麼,我回龍園等他主動上門來找我好了。」
「站住!」
青丘姥姥語氣里透著無庸置疑的霸道,說道:「你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觸怒龍頭。他絕不可能容許有任何一個人忤逆他的旨意!即使你是他選定的人,也同樣不能。」
林熠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見他一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殺頭大罪。假如害怕因此而牽連到你,儘管躲得遠遠的就是。」
他走出屋門。
光影一閃,青丘姥姥已攔住了去路,問道:「你要逼我動手麼?」
林熠緩緩舉起雙手,說道:「我打不過你,也沒想和你動手。你把我抓了交給雲怒塵,看看我會否鬆口服軟?」
青丘姥姥頷首道:「看來你真的想找死。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讓我送你一程。」
林熠蔑視道:「你敢殺我麼,你不怕觸怒龍頭麼?」
青丘姥姥光影顫動,四道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同時感覺到對方隱含的憤怒與不屈。
風吹過,更吹動人的心。午後的艷陽被凝滯在天空,無法照耀到兩人身上。沉寂中,有一種東西在燃燒。
「讓他進來吧,」丹室里忽然傳出龍頭的聲音,打破了死寂,說道:「正巧,我也想和他好好地再談一談。」
有一剎那,青丘姥姥的臉有稍許的扭曲,卻迅速應道:「是。」
她目送林熠走入丹室,然後那扇門被關上,切斷了視線。
稍後,這個叫林熠的年輕人,還能走出這間丹室嗎?
樹梢上響起小青的叫聲,青丘姥姥抬起頭望向它,喃喃自語道:「為什麼?」
「很抱歉,她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並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
龍頭的影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凝視直挺挺立定在門邊的林熠悠然說道:「看來,你也沒有告訴她。」
林熠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緒,回答道:「你早就來了,一直在悄悄觀察我的反應。」
龍頭道:「我的預料沒有錯,你果然對這件事有很大的牴觸情緒。這也難怪,畢竟你出身正道,和我、和他們都不是同一路人。今晚,我會讓雲怒塵送金城舞到龍園。等你在金牛宮的任務完成後,他就可以恢復自由。」
說到這裡,龍頭輕輕一笑道:「不過,你相信麼,真的把他放了出去,他只會死得更快。他早已變成了一條寄生蟲,離開依附體,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林熠靜靜聽完,沒有想到龍頭直截了當,爽快地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甚至不需要他開口提出要求。然而對方越是這樣善意的表現,越令人感覺莫測高深。
或許,龍頭話里暗藏的意思是:「戴上人皮面具,完成你的任務,我可以還他自由。」
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並沒有絲毫的要脅意味,反而是對自己一種慷慨的讓步。
不等得到林熠回答,龍頭卻認為這已是最好的回答,繼續微笑著說道:「三天後金裂寒外孫鄧宣大婚,我們的行動也就從這一天起展開。你記熟了金牛宮的所有資料,接近金裂寒不是問題,籠絡宮內幾個關鍵人物也不會是難事。
「要知道,對於金牛宮即將空出來的宮主寶座,垂涎三尺的人不少。但真正有資格較量的,也只有鄧不為、金裂石少數幾個人,掃除了他們兩個,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具體的計劃怎樣安排?」
林熠問道。
「設定一個終極目標難道還不夠麼?控制金牛宮,拿到《雲篆天策》。舞台已經搭好,還怕沒有戲唱麼?」
龍頭以問代答。
林熠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我明白了,我只要解決問題就足夠了。」
龍頭道:「沒有錯,我相信你的能力足以勝任。當然,人太少唱戲未免會有點寂寞,所以我給你這個!」光亮一閃,林熠面前驀然出現一支深紅色的玉筒。
龍頭說道:「這裡面,是一張可能會為你提供必要幫助和支援的人的名單,當然也包括與他們聯絡的方法,到時候用與不用完全取決於你的意願。看過以後,記得銷毀。」
「謝謝。」
林熠接過凌空飄浮的玉筒,問道:「我想知道,我可以利用的時間有多長,換句話說,這項計劃有時限麼?」
「沒有。」
龍頭道:「相信你和我都是屬於那種很有耐心的人,急於求成不是我們的行事風格。」
林熠平靜地說道:「為了增加成功的把握,我還需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