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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言語中的憂意難以掩飾,畢竟她和黎仙子交情莫逆。
假如黎仙子果真回返霧靈山,又豈會久久不來空幽谷拜訪?
黎仙子的失蹤與邙山雙聖多少有些關係,兩人聞言心裡有鬼,急忙齊聲道:「趕緊去,咱們都一起去找找。說不定這小丫頭真的回來了呢?」
於是眾人無心再聊,由玉茗仙子引路,羅禹、楚凌宇和邙山雙聖等人御劍前往瑤邪洞府。但到了洞府之前,只見石門緊閉,雜草叢生,顯然已很久沒人來過。搜索了一圈,亦未發現黎仙子留下的蛛絲馬跡。
眾人心情沉重,羅禹道:「楚兄,她不會是被金牛宮的人暗中殺害了吧?」
楚凌宇徐徐道:「我也曾有此懷疑。但暗中察探金陽堡多日,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端倪。況且,這不似金牛宮的作風,他們也沒必要這麼做。」
白老七埋怨白老九道:「都是你不好,非拉我去跟他們喝酒,不然也不會出事。」
白老九不服道:「是我拉你去的麼?一聽有人招呼喝酒,你跑得比我還快!」
楚凌宇苦笑道:「兩位白兄莫要爭了。說到底是楚某的疏漏,跟你們沒有關係。」
幾人意興索然,迴轉空幽谷已是夜深。大伙兒各有心事,誰也無心靜坐修煉,便又聚到涼亭里喝悶酒。
邙山雙聖卻是最閒不住,不時四下張望小聲嘟噥道:「林兄弟怎麼還不來?」
羅禹道:「他身負重傷在青木宮休養,不過算算約定的日子,也該快了。」
話音剛落,亭外的一株樹上響起清脆悅耳的猿啼。白老九精神一振站了起來道:「有猴子,待我將它捉來玩玩!」
白老七舉目望去,譏笑道:「你在昆吾山養了那麼多隻猴子,不也是半滴酒都沒有釀出來麼?」
白老九哼道:「那是你笨。要按我的法子,早就釀出酒來了。咦,這猴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楚凌宇道:「看上去像是林熠身邊的那頭冥海金猿,可額頭上卻多了縷銀毛。」
白老七道:「聽聽,人家小楚多有學問,一眼就瞧出它是冥海金猿,只有你這笨蛋把它當作猴子!」
說著一拍腦袋叫道:「我想起來了,這可不是那天在金陽堡里出現過的小傢伙麼?」
白老九道:「管他呢,咱們先把這小傢伙逮下來再說!」
兩人雙雙起身,向樹梢掠去,四隻手宛如天羅地網罩著冥海金猿抓落。
冥海金猿身形一晃,從重重抓影里脫射而出,飄落到另一株樹上,朝著邙山雙聖不屑地吱吱譏笑。招了招手,似是鼓勵他們再來捉自己。
白老七大感有趣,不惱反笑道:「好傢夥,敢戲弄老子,咱們就來玩玩!」
二次縱身撲向冥海金猿。
眼看大手要捉住金猿,它驀地一躍而起,探爪快逾閃電般抓向白老七的手背。白老七嚇了一跳,趕忙縮手撤身,叫道:「小畜生還真厲害!」
就聽有人輕笑道:「七兄,這會兒你還想捉它去釀酒麼?」
邙山雙聖先是一怔,繼而驚喜道:「林兄弟,原來是你在給這小傢伙撐腰。」
林熠從花樹林裡步出,冥海金猿嗖地跳到他肩膀上,傲然瞥著邙山雙聖。
他笑道:「它哪裡需要我來撐腰,你們可別看這傢伙小,它若真發起火來,當世還沒幾個人能製得住。」
這頭金猿正是小青,它隨林熠萬里遠行來到空幽谷,剛一現身就被邙山雙聖追逐,未免有點著惱。好在這傢伙性情通靈,明白涼亭里坐著的人都是林熠的朋友,所以沒有立即發作,只戲弄了邙山雙聖一下而已。
眾人紛紛起身迎接,久別重逢之後自有一份欣喜感慨。
重新坐定之後,楚凌宇上下打量林熠道:「聽說你在血動岩身受重傷,倒讓我擔心了好一陣子。不過現下看來,林兄非但傷勢盡復,而且修為更有精進。咱們要是再打一場,輸的恐怕就是我了。」
白老七迫不及待道:「林兄弟,快說說,那天你被人劫下昆吾山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轉眼又跑到了青木宮去?」
林熠沒想到會在空幽谷碰到楚凌宇和邙山雙聖,心裡也是歡喜,回答道:「我是被玄冷師叔救了,後來因緣巧合潛入了血動岩,大鬧了一場。」
他無法多說,轉移話題問道:「七兄、九兄,你們和楚兄怎會到了空幽谷?」
楚凌宇苦笑道:「說來話長,一言蔽之我們是為找尋黎仙子而來。」
林熠沉默片刻,藏在石桌下的左手緊了緊,問道:「楚兄,黎仙子怎麼了?」
「小妮子在金陽堡失蹤啦,」白老九搶先回答道:「咱們幾個月來一陣好找也沒尋著半點蹤影,說不定已給人害了。」
白老七道:「呸你的烏鴉嘴,那丫頭比你聰明多了,又會幻身變化,哪兒那麼容易死?」
楚凌宇歉然道:「對不住,林兄,我沒照顧好黎仙子。」
林熠搖了搖頭,道:「楚兄能替小弟照顧黎仙子,我已足感盛情。有些事非人力所能預料,也怨不得任何人。」
楚凌宇隱約覺察林熠話中有話,但其中深意卻難以明了。
玉茗仙子儘管姐妹情深黯然神傷,但見氣氛沉悶壓抑,強作歡顏道:「林兄弟,這頭金猿是你養的麼,我能不能抱上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