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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人北得意道:「狐狸吃不著葡萄才會說葡萄酸,你學不會就別說風涼話。」
林熠嘿然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一探手從底下的桌上凌空抓過第二壺酒。
姚人北以行家口吻自居道:「慢工出細活。好兄弟,這兒酒有的是,你就好好練吧。」
林熠又嗆了一口,似乎眼淚都咳出來了,姚人北的笑聲不覺更響。
「大哥,今晚我住你這兒,沒問題吧?」
林熠問道。
「當然有問題,」姚人北板著臉說道:「好不容易來你姚大哥家做客,怎麼住一晚就急著要走?這回你說什麼也得給我待個十天半月,不然往後別叫我大哥!」
林熠苦笑道:「這次我來豐州真的是有事,自己也說不準到底能住多久。等下回有機會,別說半個月,三個月都成。饒過兄弟這回,行不行?」
姚人北道:「你小子說實話,和花千夜他們有沒有關係?」
「差不多吧,」林熠回答道:「我聽說,今天早上他還到你的老姚記去鬧了一通?」
姚人北哼道:「若非我有所顧忌,憑這老傢伙的那點斤兩,今晚就剁了下酒!」
林熠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幾位老弟兄被青木宮關進了『血動岩』?」
姚人北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莫非真的打算去找青木宮的麻煩?」
林熠道:「百餘年來,血動岩不知斷送了多少條無辜生命,也該讓它壽終正寢了。」
姚人北正色道:「兄弟,你別說是大哥膽小,最好放棄這個念頭。血動岩的存在是青木宮的絕密,這麼多年更沒一個人能活著從裡面走出。要是容易,老子早去把它砸了。」
林熠微笑道:「大哥放心,要是沒幾分把握,我怎敢提這事?你只管告訴我那幾位老弟兄的名字,或許能用得上。」
姚人北沉吟片刻,說道:「我知道的,有三個人。一個曾是神霄派的俗家弟子,名叫丁淮安;第二個是妙手空空的偷兒,叫瞿稻;最後一個名叫朱武,早年在北地頗有名氣,也因得罪了青木宮被打入血動岩。」
林熠把三個人的名字重複一遍,牢牢記下,說道:「這三位老兄的名字我都聽說過,沒想到全給關進了血動岩。青木宮的本事不小,膽量更是夠大。」
「因此我才勸你不要去,」姚人北道:「就算你想做幾件壯舉,來改變正道各派對你的誤解偏見,也不必冒險去挑血動岩。」
「我為的不是這個,」林熠搖頭道:「我曾親眼見過另一座人間煉獄,卻動不了它。這次,我有機會搗毀血動岩,順便讓青木宮吃上一個大虧!何樂而不為?」
姚人北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不再勸你。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怕的就是這個,」林熠嘆道:「你擔心我進去了就出不來麼?」
姚人北道:「至少,那裡頭也關了我的三個老弟兄,你沒有理由阻止我去救他們。」
林熠說道:「假如我另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拜託大哥呢?」
姚人北悠然道:「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想敷衍打發我,門都沒有。」
林熠笑道:「我哪裡敢敷衍大哥?」
他話音一頓,門開處藕荷走了進來。
她抬頭瞧見兩個瘦男人,一長一短,腳碰腳倒掛在橫樑上,驚訝地張大口道:「公子——」
林熠笑嘻嘻道:「我正在練功夫呢。你這麼著急趕來,是不是已有了鄧宣的消息?」
藕荷頷首道:「他已率六風衛和爆蜂弩隊離開龍首山,隨行的是裘一展。青木宮的俘虜,包括花千重在內,已緊隨其後押往青木宮。」
「我們知道了,花千夜也會很快知道。」
林熠微笑道:「今晚就緊盯著他,可別讓他輕輕鬆鬆打劫。」
藕荷抿嘴一笑,道:「公子放心,有人看著他呢,他跑不了。」
又施一禮笑吟吟道:「兩位繼續練功夫吧,奴婢不打擾了。」
緩步倒退出包間。
「這個丫頭真不錯,」姚人北一翹大拇指艷羨道:「兄弟,你從哪兒騙來的?」
林熠道:「你當我只會坑蒙拐騙麼?」
一抬手,把大半壺酒一滴不漏喝進嘴裡。
姚人北愣道:「你小子耍我,其實早就學會了?」
林熠呵呵笑道:「我這麼做,不是想讓你多得意一會兒麼?」
姚人北無可奈何搖搖頭,翻身跳下,道:「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林熠飄落到他身旁,神秘一笑道:「法不傳六耳,請大哥附耳過來。」
姚人北笑罵道:「你這小子,又故弄玄虛。」
林熠在他耳邊一陣嘀咕,姚人北笑容漸漸收起,待他說完後才道:「好,這事包在我身上。不過,你小子出的招,為什麼總是這麼損?」
林熠道:「說不準將來還有人謝我呢?」
「謝你個大頭鬼,」姚人北呸道:「真讓他們曉得是你在搞鬼,連我一塊跑不了。」
林熠笑而不答,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道:「上午趕了幾百里的路累得不行,現在總算可以歇上一會兒了。」
「不行,」姚人北一把逮住他道:「還沒去見過你嫂子呢,要睡也上我家睡。」
林熠被他拽到門口,愁眉苦臉道:「大哥,我這模樣走出去,不用到天黑,就會有一窩蜂的正道高手上你家砍人去,你總得讓我換換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