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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再不敢多看,舉目打量四周。自己身處的,似是一間囚牢般的石室,長約三丈,寬不過一丈五,門口封印著一道靈符熠熠閃光。
炭猿雖然力大,也無法解開靈符,只好下苦力挖出一條三十多丈的坑道逃生。
透過光符,外面是一座巨型石廳,二十餘間囚室里關押著數百頭魁猿。
而在林熠置身的這間囚室里,魁猿的數量明顯少了許多,包括剛逃回來的那頭在內,只剩下四頭炭猿一字排開在石壁邊,對著自己和容若蝶怒目而視,齜著白牙「嗷嗷」地嘶吼警告。
林熠向那幾頭炭猿道:「諸位,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便不用再打了。」
那頭吃過大虧的炭猿哪容林熠得了便宜還賣乖,向同伴一聲招呼,仗著猿多勢眾圍攻上來。
林熠抱著容若蝶閃展騰挪。為了讓這些炭猿今後不再找自己麻煩,他有意立威,指東打西,「砰砰」連聲中,踢得這群凶獸齜牙咧嘴,嗚嗚叫喚。
不一會兒的工夫,這群傢伙盡數被放倒,不敢再撲上來。
林熠望著滿地滾爬的四頭大傢伙,笑嘻嘻問道:「服不服,不服再打?」
炭猿喉嚨里「呼嚕呼嚕」低吼,神情比方才老實了許多。
林熠徑直走到靈符前細看,忽然聽到懷中的容若蝶道:「這是『玄蛛幻電符』。」
林熠一笑,問道:「蝶姑娘,你醒了?」
容若蝶垂下眼臉,微微點頭。
林熠心頭不爭氣地又生出異樣感覺,趕緊問道:「你知道解符的訣咒?」
但容若蝶就被他橫抱在胸前,林熠心口的躍動焉能逃過她的知覺?她宛如失去所有的從容優雅,把頭埋在林熠的身前,蚊蚋般的聲音應道:「嗯——」
林熠暗叫不好,再這麼發展下去,自己非監守自盜不可。岑婆婆是託付自己將容若蝶送返逐浪岩,可沒把她的終身也一併許了過來。
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不必說林熠和容若蝶肌膚相親,同處暗室,僅是對方含羞帶俏的嬌媚神情,就足夠教林熠底氣不足,先自銷魂三分。
他定了定神,解開玄蛛幻電符的禁制,囚室洞開。身後的四頭炭猿齊齊舉手歡呼,想越過林熠趕緊逃生,卻又不敢。
林熠微微一笑,回頭道:「諸位猿兄,還待在這裡做甚,快走吧!」
四頭炭猿衝到囚室門口,可看見其他囚室里嗷嗷亂叫著的同類,又停了下來。一頭炭猿臉上露出哀求神色,指指那些囚室,猛地跪地向林熠指手畫腳了一番。
林熠笑問道:「你是想讓我把它們都給放了?」
炭猿連連點頭,林熠心想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公攬月憑藉區區一人之力,如何能建造起偌大的地底宮殿,敢情是拿這些魁猿做了苦力。
「哼,我如今把這些魁猿全都放了,教它們能把公老頭揪出來揍一頓才好呢!」
可他還是少想了一點,這兒關押的魁猿僅是當年建造玄映地宮時,公攬月驅動的所有魁猿中的一小部分。之所以工程完成之後,公攬月還不嫌麻煩的豢養著它們,只因偌大的宮殿需要經年累月的保養修繕,這些活總得有人來干。
當下林熠將囚室上封印的靈符一一解除,眾魁猿上竄下跳歡呼雀躍,卻沒有一隻立刻逃走,不約而同的齊聚到最左面的一間囚室外,眼巴巴地看著林熠。
林熠一愣,原來這間囚室乃是單間,裡面只有一頭高不過一尺的金色魁猿。儘管外頭早已鬧得猿聲頂沸,可這位兄台兀自穩坐釣魚台。
容若蝶淺笑道:「這是一頭金猿,乃魁猿中的王者。它若不出來,其他的魁猿根本不敢獨自逃走。」
林熠笑道:「我本以為是這些魁猿頗講義氣,才不肯舍下同伴逃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駕輕就熟的解開靈符,朝里招呼道:「王者老兄,你可以走啦!」
誰曉得金猿依舊穩篤篤端坐不動,林熠奇道:「你不想逃出去麼?」
金猿伸出細長的手指,鋒利的指甲在地面上「嗤嗤」划動,很快寫成一行字。
林熠大為驚訝,凝目看它寫的是:「我中了毒,要解藥,不能走。」
原來公攬月要驅使這麼多魁猿給自己幹活,生出三頭六臂也不夠用。所謂擒賊先擒王,用毒藥控制了為首的金猿,後頭的事情他就無須操心了。
容若蝶微一沉吟道:「林兄,讓我看看它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林熠應了,抱著容若蝶入內。
金猿見兩人進來,立時生出警覺,眼睛裡閃爍著戒備的光芒。
容若蝶溫柔的安慰道:「猿兄,你莫要害怕。我是想替你解毒,把你的手遞給我好麼?」
縱然金猿是猿中之王,也消受不起容若蝶的溫言軟語,眼中的凶光頓斂,乖乖把右手送到容若蝶面前。
容若蝶玉指搭住金猿右腕,微微合目沉吟片刻,微笑道:「是『丹頂荼蒿丸』,解決它輕鬆得很。」
從袖口裡取出一個瓷瓶,交給林熠道:「林兄,請你取出一顆讓金猿服下。」
林熠既知她是東帝釋青衍的得意傳人,能有此手段自也見怪不怪。
金猿服下丹藥後不消一會兒,猛地放出一個響屁。它再無剛才的王者風範,心急火燎躍起身,縮到角落裡蹲下,只聽得稀哩嘩啦、嘰哩咕嚕好一通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