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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九忙應道:「願意,願意,莫說一件,十件百件也沒問題。」
白老七眨眨小眼睛,問道:「小姑娘,你要差遣咱們兄弟做什麼事?」
容若蝶笑道:「兩位修為超凡入聖,小妹可不敢拿些細枝末節、毫無樂趣之事來糊弄兩位,不如等他日有好玩之事發生,再相邀兩位可好?」
白老七大鬆一口氣,暗道,錯過今日,老子再也不見你這丫頭的面,也就不必受你差遣,那可算不得違諾,這點小九九他藏在心裡當然不能說出,否則便不靈驗了。
他裝出一副慨然鄭重的神色,頷首道:「好,如此咱們就說定了。」
白老九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道:「小姑娘,咱們可約好了,你提出的差事,可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容若蝶道:「那是當然,總之,小妹請兩位做的事情,決計不教你們吃虧就是。」
白老九又想想還是不踏實,追問道:「小姑娘,那告示和評書段子什麼的,你也就不必寫了吧?」
容若蝶道:「非但不寫,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需對兩位飛鞋之事守口如瓶,不讓第七人知曉。咱們可不能壞了邙山雙聖偌大的名頭。」
邙山雙聖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對,對,今日之事咱們誰也不能說出去。」
林熠道:「何止不能說飛鞋之事,連雪老爺子的名字咱們也絕不能提。不然人家問起兩位如何遇見雪老爺子,自然免不了又牽扯出賭約的事來。」
容若蝶附和道:「林兄說的極是,我們這些人守住秘密也不算難,怕就怕雙聖一時口快向外人提及雪老爺子,到時候可誰也不好再隱瞞什麼。」
邙山雙聖頭搖得比波浪鼓還利索,異口同聲道:「不會,不會,打死我們也不說。」
林熠心底微笑,思忖著要讓這兩位仁兄保全雪老人的秘密,也只有這個法子最為有效。容若蝶與他們相處不過短短片刻,已穩穩抓住邙山雙聖的軟肋大加利用,輕描淡寫間,不著痕跡的解決了一樁難題。
邙山雙聖一塊石頭落地,放心開懷踞案大嚼,好像這幾碟菜餚是專為他們兄弟壓驚接風一般。
風捲殘雲,一攤狼藉,教別人看了也不敢再用。
岑婆婆哼道:「牛嚼牡丹,可惜,可惜。」
邙山雙聖吃得興起,你爭我奪往嘴裡塞菜喝酒,也沒空閒還嘴。
雪老人起身道:「林熠,你隨老夫來。」
邁步走向悔心軒右首的一間石室。
林熠跟在雪老人身後走進石室,裡面原來是一間書房,厚重的各色典籍分門別類一堆堆疊起,占去了大半的空間。
靠著西面豎著一排竹製櫥架,雪老人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一隻青色瓷瓶說道:「這裡面尚有六枚『九生九死丹』,乃老夫昔年一位摯交所制,我留著已沒什麼大用,就送給你以備萬一。」
不等林熠開口,他又打開另一個抽屜取出五枚紫色的飛梭,每支長約三寸,說道:「這五支『璇光斗姆梭』你也拿去吧,權作防身之用,對付個把宵小倒也靈便。」
九生九死丹,是「三聖五帝」中的「東帝」釋青衍窮六十年之功,踏遍八荒群岳,採集七十二種天地靈草煉成,一爐不過二十八枚,以應天上二十八星宿之象,可謂起死回生,舉世無雙的聖藥。
麻奉秉所得的那株萬年丹參與之相比,簡直如皓月對米粒之光,委實天差地遠。
林熠只是聽過,哪想雪老人隨手就拿出六枚來。
至於璇光斗姆梭更是上古遺澤,正道至寶,各家典籍均有記載,卻失傳已久。
若能將此寶煉至登峰造極的境界,則移海平山,破日攬月,令群魔辟易,三界側目。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人對此寶垂涎三尺,苦索不得。
這兩樣寶貝隨便取出哪一件放諸天下,都可讓無數正魔高手爭得頭破血流,捨生忘死。林熠卻似尚不知足,盯著另幾隻沒打開的抽屜嘻嘻笑道:「老爺子,你還有什麼好寶貝,有用不上的,一併送給晚輩吧!」
雪老人呵斥道:「滾你的蛋,貪得無厭的小子。剩下的東西,老夫帶進了棺材也不給你,想也別想!」
林熠見多了雪老人轉怒為喜的模樣,只管厚著臉道:「老爺子,別那么小氣,讓我看一兩眼總不打緊吧?」
說著手疾眼快,拉開了左手第一個抽屜。
其實林熠心裡哪是眼紅雪老人的藏珍,而是另有盤算,希望能從這些東西里,查找出有關這位神秘老人來歷的蛛絲馬跡。
「嘩啦」一聲抽屜拉開,雪老人已是攔阻不及。
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疊疊泛黃的信箋,封面上清一色寫著「雨兄親啟,妹寧宜頓首」,字體娟秀挺拔,用的乃是篆體。
林熠愕然道:「老爺子,敢情你姓雨!」
腦海里念頭飛轉閃過一人,失聲道:「難不成你是北帝,雨抱朴?」
雪老人望著抽屜里上百封的信箋面色怪異,眼中露出一縷痛楚與溫暖,低喝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雨抱朴早死了,你好沒良心,怎可把我老人家跟一個死人混成一談!」
雪老人越是推託不認,林熠越發肯定心中所猜,驚駭之情實難自已。
放在一百多年前,北帝雨抱朴乃是與巫聖雲洗塵等人齊名的泰斗人物,特立獨行,睥睨正魔兩道,普天之下無人敢去招惹,聲威遠在五行魔宮宮主與正道各派掌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