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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聽到雁鸞霜開始細細地喘息,儘管不是非常明顯,但無疑是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她挺直小巧的鼻尖上,慢慢滲透出一粒晶瑩的汗珠,貼在皎潔無瑕的肌膚上微微晃動著,卻沒有立刻滴落。
由於周身的真氣在急速流轉,雁鸞霜體內散發出大量的熱力,一股淡淡的幽香亦隨之飄散,吸入林熠鼻中。
這股幽香與容若蝶的體香略有差異,少了點如蘭似麝的淡雅空靈,卻更多了一種沁人心脾的寧靜端莊感。
雁鸞霜仿似也有覺察,又或許是她氣血運轉太快的緣故,素來白淨如玉的玉頰上,不知不覺間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暈紅。
林熠心神微盪,握著纖腰的手不自禁地緊了緊,於是更能清楚體會到那柔若無骨的曼妙感覺。
她的青衫單薄柔軟,以至於林熠的手指尖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她滑潤細膩的肌膚,和幾不可發覺的微微顫抖。
林熠心頭掠過一陣快意,能令雁鸞霜這般的謫塵仙子出現窘迫情態,任何一個男人都足以自豪。
忽地,耳畔有人傳音入秘嘲笑道:「臭小子,生死關頭還有閒情胡思亂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真是好逍遙好快活啊。」
是青丘姥姥到了,林熠心神大定,懷裡的空桑珠微微一涼,充盈起靈動的感覺。
他同樣用傳音入秘道:「你大可再晚來一會兒,等我被腐魘蟲吸乾後,再來欣賞我美妙的死相。」
青丘姥姥道:「你不想曉得背後的操縱者到底是誰麼?」
林熠心中一動,問道:「你已找到他了,為何不順手將他解決?」
青丘姥姥回答道:「首先那人的修為不弱,很容易暴露我的形跡,讓雁鸞霜有所警覺;其次他一定還有同謀,我不想打草驚蛇。」
林熠道:「我很好奇,你還有什麼法子,能夠把周圍這群討厭的蟲子統統趕走?」
青丘姥姥從容道:「當然有,別忘了我是誰?剛才我已將一包特製的藥粉傳遞到你懷裡,將它取出漫天拋散就成了,也不用計較什麼準頭。」
這麼容易?可如果說話的人是青丘姥姥,林熠似乎毫不懷疑她是在誇誇其談。
他探手取出一個小紙包,掌心微吐一道勁力「砰」地震碎,包裹在裡面的黃色粉末一下子飛揚散開。
黃色的粉末粘到腐魘蟲的軀體上,立刻燃燒起來,躍動著詭異的黃綠色光焰。
腐魘蟲的軀體宛如冰塊一樣慢慢地融解,化開的慘綠色液體卻形同天然的燈油,讓火勢越燒越烈,很快遍布石府處處。
雁鸞霜嬌喝一聲,太極青虛鏡的光環快速轉移,罩定唐夫人的屍身。
林熠暗自臉紅,想那唐夫人的屍身內外和法杖上都沾滿腐魘蟲的綠液,自己只顧放火驅蟲,卻差點連唐夫人也一起燒了。
再看剛剛還在肆虐亂舞的數千腐魘蟲,剎那變成一根根乾燥的蒿草,層層傳遞熊熊燃燒。
不可思議的是,除了腐魘蟲及綠液外,石府中的其它物品乃至最容易著火的竹器都安然無恙,沒冒起半點火星。
四周綠霧瀰漫,散發出一陣陣腥臭欲嘔的腐屍氣息,林熠體內的水分好像也被燃燒的火焰蒸乾,驀地感到強烈的口乾舌燥,血脈怒張心跳咚咚敲擊個不停。
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慾念再次油然竄升,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的雁鸞霜,驚訝地發現,她竟也是滿臉流霞秋波如水,只是眉宇間晶瑩的玉色依舊顯得凜然不可褻瀆。
他的胸口急遽變熱,抿抿髮乾的嘴唇,傳音入秘怒道:「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青丘姥姥冷道:「『醉火翠蓮』,說了你也不知道,它是腐魘蟲天生的克星。」
忽然話鋒一轉,語氣里含著不可掩飾的驚訝與嫉妒喃喃道:「了不起,真了不起,不愧是天宗嫡傳!」
林熠低低哼了聲,懸掛在胸口的執念玉悄然啟動,注入一道汩汩綿綿的清涼甘泉,讓他全身的熱意與躁動頓減。
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丘姥姥道:「你還沒看出來麼?腐魘蟲本身蘊含極為濃烈的淫毒,偏巧醉火翠蓮火上澆油,會將這種淫毒完全揮發出來,而且進一步腐蝕人的意志力,很容易慾火焚身喪失神志。
「你有執念玉克制消弭淫毒,能夠化險為夷自不稀奇,可雁鸞霜卻全憑本身的苦修和毅力守護,至今保持靈性不泯實在難能可貴。」
頓了頓,她又嘿然冷笑道:「可惜,腐魘蟲的淫毒一旦滲入人體便立刻化作千絲萬縷融入全身血液,萬難僅憑仙家真氣祛除驅散。
「再加上醉火翠蓮推波助瀾,此處又是密封的環境,時間稍久,雁鸞霜真氣耗損劇烈,淫毒在血液里積壓愈甚,她還是免不了要著道。而且忍得越久,發作起來也就會越厲害!」
林熠道:「你說這話時,幸災樂禍的味道很濃啊,連傻瓜都聽得出。」
說話間周圍的火焰逐漸熄滅,綠霧也徐徐飄散。
青丘姥姥似離開了一小會兒,旋即收回空桑珠冷哼道:「那人走了,不過臉色可難看得很。」
林熠飄落在地,稍稍鬆了口氣,但那種煩躁的悶熱感覺猶在蠢蠢欲動。
可是雁鸞霜居然還能向林熠展顏淺笑道:「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收起太極青虛鏡落回林熠身旁,不防心神短暫地一記恍惚,嬌軀一軟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