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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子眸中殺機萌動,冷喝道:「去死!」
右腕那隻紫晶鐲子脫手飛出,光芒如瀑罩住小梅,竟要將她活生生吸了進去。
玉茗仙子見狀急忙舉起花籃,發出七彩絢光,兩道光束凌空激撞「轟」的爆裂,光雨如注四濺灑落。
小梅的身軀從空中墜落,被小蘭一把接個正著,低頭瞧去人已昏迷,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木仙子一擊不中,收回紫晶鐲,疑道:「那小妖女手中的花籃不知是何方寶物,竟能與我的『懾心鐲』相抗?」
她視線回到羅禹身上,說道:「方才教你僥倖躲過一劫,接下來,閣下不妨再試試是否還有此運氣?」
羅禹手中晶光閃動,多出一物高約三寸、似是座琉璃寶塔。
他長聲笑道:「在下福大命大,不勞木仙子掛懷!」
真言一動,琉璃寶塔煥放熊熊奪目光焰祭上高空,倏忽擴展開數十倍,猶如泰山壓頂向隱峙一旁的血狸轟去,口中大叫道:「還不快走!」
身劍合一飛擊木仙子。
木仙子臉色大變,已識破羅禹用意,怒叱道:「好個小賊!」
雙掌一錯直攖其鋒,招招追魂奪命,顯然動了真火,立意要將羅禹斃於掌下。
羅禹將生死置之度外,把一套九九彈指劍施展的淋漓盡致,酣暢自如。
木仙子的攻勢越發的兇猛,便越激起他的潛能鬥志。許多平日練劍參悟時,總想不透徹的環節,在對方暴風驟雨的掌勢中反豁然開朗,明悟於心。
雖說木仙子穩占上風,奈何羅禹根基紮實,又是一往無前的捨命相抗,十數招內竟也拾掇不下。那邊血狸被昆吾派至寶「煉魂塔」纏住,同樣亦不得脫身。
羅禹心無旁騖,更不再考慮此戰之下自己的性命是否還能得保全,只想能助玉茗仙子與小蘭等人安然逃脫。
短短二十餘個回合,他已然將功力發揮到極致,頭頂蒸汽霧蒙蒙一團,簡直比往日與同門師兄弟切磋了百招千招劍法還要累人。先前喝的兩壇美酒佳釀,早化成水氣蒸乾了。
忽聽耳畔玉茗仙子的聲音道:「羅兄,待小妹助你一臂之力!」
銀鋤揮動攻出。
羅禹大急道:「你為何還不走?」
這麼稍一分神,肩頭險挨了木仙子一掌,卻已被掌風拂得隱隱生疼。
玉茗仙子且戰且以傳音入秘道:「羅兄勿惱,小妹已乘此間隙發動了『百花仙陣』,該可抵擋得木仙子一時。」
這時血狸發出一聲尖銳厲嘯,終於破出煉魂塔圍困,幻化如電激射而來。
玉茗仙子口中真言輕誦,一道花牆憑空生出,堪堪擋在兩人身前,「砰」的接住木仙子一掌,花雨零落卻橫亘如故。
她一握羅禹大手,低喝道:「走!」
兩人攜手並肩,似乳燕投林射入一片茂密的花叢中,消失不見。
那頭血狸僅差半步就追到玉茗仙子身後,冷不防頭頂一陣風動,卻是煉魂塔追著主人去了。
木仙子心中怒極,雙掌連揮將花牆轟成齏粉,揚聲道:「小輩,本宮看你們能躲到幾時?」
聲震山谷,只聽得回音繚繞。環顧左右,頓發現園中景物已變。
不知何時,頭頂明月已隱入厚厚的雲層,四周一片幽暗寂靜。樹影婆娑,花枝搖曳,園中的一草一木仿佛充滿靈氣,形成一座渾然天成的陣勢,靈覺所到之處如泥牛入海,完全感應不到羅禹等人的氣機。
她正自狐疑間,猛地心頭警兆生起,腳下濃密的紫色小草放出異光,一根根拔地而起朝夜空攀升,霎時高過頭頂,宛如一片汪洋將自己陷沒進去。
木仙子無暇細想,手起掌落向面前一排紫草轟去,「砰」的擊在草海上狂飆四溢。
那千萬根紫色小草順風搖曳,嘩啦啦如波浪般往後仰倒,卻毫髮無傷。
四面八方一團團含著泥土清香的紫霧倏忽涌到,透過肌膚滲入體內經脈,立即化作縷縷草木靈氣,竟讓她的真氣產生紊亂凝滯之感。
木仙子大吃一驚,兩甲子多的精純魔功洪流奔涌,連出數掌轟退周身紫霧,腳下一點欲御風飛起。但覺頭頂白光盛綻,一朵直徑逾丈的蓮花花心向下,罩了過來。
她不及躲閃,左掌抬起迎住,「砰」的一響,蓮花在流光中幻於無形,一股龐大的回挫之力卻將自己震得左臂酸麻,硬生生退回地面。
她又驚又怒,飛手祭起一張靈符,空中「轟隆」一記滾雷炸開,將方圓五丈內的紫草碾為粉末,層層紫霧如潮退去,遠遠飄蕩在外圈。
木仙子乘機施展出青木宮絕技身法「草木一秋」,攬住血狸衝起二十餘丈高,始擺脫陣勢羈絆。
她低頭俯瞰,那紫色草海又恢復原狀,瀰漫霧氣也頃刻散去,仿佛一切都回歸寧靜。但有那前車之鑑,木仙子已不敢造次,高高飄浮空中,垂首冥思破解之道。
突然血狸若有所覺,低低嘶吼躍到主人肩上,朝東面望去。
一個紅袍老者站在蒼茫夜霧之中,身形若隱若現,呵呵笑道:「木仙子,可是把人給追丟了?」
卻是烈火宮丹鼎神君到了。
木仙子沒好氣的道:「本宮的事情,幾時需你這老鬼操心?沒事便滾得遠遠的,莫來煩我。」
丹鼎神君受了木仙子一頓呵斥,居然忍得住,仍舊笑道:「老夫瞧這園中花草樹木暗藏玄機,與奇門陣法隱隱相合。仙子想脫困或者不難,但欲找尋那小花妖的蹤跡,可就不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