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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無對證?」
石品天道:「他奶奶的,莫非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再去查,將天石宮所有在冊人員的身分一一核實,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石道廷說道:「或許,所有懸案的突破口就在這四個人身上!」
「你昨晚忙了一夜,又受了不輕的傷,還是回去休養一下罷。」
石品天搖頭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先交給道蕭處理。」
說罷將一枚權杖拋到林熠懷裡。
石道廷略感詫異,但沒有抗辯,欠身道:「多謝宮主關懷。」
突然書房門口探出一個人的腦袋,石品天破口罵道:「石頭,老子反覆交代你,議事的時候不准打擾!你小子活膩了,在外面探頭探腦想死麼?」
身為石品天的貼身僕從,需要的不僅是忠心,更重要的是能夠從石品天的罵聲中,分辨出哪些可以當耳邊風,哪些代表事態嚴重。
門外的石頭聞言非但不懼,反而笑嘻嘻道:「宮主,您老人家再不出去,咱們天石宮就會被人家給拆了。」
石品天跳到地上,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誰那麼大膽子?老子窩了一肚子火,正想找人散氣!」
石頭撇撇嘴道:「還不是冥教的人,他們的長老凌幽如正帶著個老頭在外邊呢。」
石品天一楞,喃喃咒罵道:「王八羔子,我沒去找冥教算帳,她反倒上我天石宮來鬧了。」
石道廷好心提醒道:「宮主小心,最好不要翻臉。」
「老子知道,不過就是去會會那婆娘。」
石品天皺眉道:「道蕭,你就不用跟我去湊熱鬧了,立刻帶人搜查匯桐園,也該讓冥教的人知道,進老子的天石宮不是逛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揭瓦就上房,沒這回事!」
林熠見石品天煞有其事的模樣,心中不覺淡淡一笑,點頭道:「明白。」
石品天領著石頭去了。
書房裡,石道廷看看林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猶豫了一會兒,見林熠已走到門口,終於嘆息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哥多留神。」
林熠回頭恍若不懂問道:「四弟,你是指?」
「沒什麼,」石道廷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道:「趕緊去搜匯桐園罷。不過,我猜想此刻林熠早該走了。」
「不管他在還是不在,既然宮主有令總得搜上一搜,聊盡人事。」
林熠邊說邊走出書房,依稀聽到石道廷在身後低聲自語道:「風動草驚,大雨將至。」
林熠閒庭信步般來到匯桐園門外,向門前的護衛亮出權杖吩咐道:「開門,本座奉宮主口諭要搜園。」
等護衛打開大門,林熠立即率人魚貫而入。
石道廷的兩名弟子各帶一隊鷹踞旗部屬分頭搜查,林熠則逕自步向石中寒居住的小樓。
剛到樓下,昨夜見過的一名護衛迎上躬身道:「二旗主,我家少主人昨夜中毒險些喪命,現雖已無事,但身體仍感不適,正臥榻休養,不能親自接待,還請海涵。」
林熠點頭道:「走,帶本座先去探望少公子。」
上樓到了臥房門口通稟過後,林熠走進屋子。
石中寒手裡拿著本書,半躺半臥在軟榻上,氣色大體已恢復正常,不過依舊稍顯憔悴。
在他身旁坐著位婦人,稍顯富態,卻不失整潔素雅,想來就是石中寒的奶娘。
林熠走到床前溫言問道:「少公子,聽說你昨晚被人下毒,現下感覺還好罷?」
「已經不要緊了,有勞蕭叔關心。」
石中寒回答道:「您來是要搜園子麼?」
「宮中多事,不得已來打擾少公子休息了。」
林熠道:「不過依我看,倘若冥教教主真的潛入了匯桐園,只需將少公子當作人質,何愁不能脫身?由此可見,他絕不可能藏在園內,完全是道廷多疑了。」
石中寒笑笑,虛弱地道:「蕭叔,你還是親自搜搜這座小樓罷,也好交差。」
林熠搖頭道:「不用,你安心休息,我就在隔壁的小廳里等他們,查完了便立即收隊回去向宮主復命。」
他踱步走進小廳,奶娘隨後端了一杯沏好的香茗進來,說道:「二旗主,請用茶。」
林熠放下手中把玩的古董,接過茶道了聲謝,自顧欣賞著字畫。
過了片刻,有人來稟報搜查結果,當然是連一片衣角都沒找著,當下林熠再無多話,告辭離去。
出了匯桐園,林熠打發兩名弟子前去回稟石品天,自己則是馬不停蹄地開始追查甄剡、大廚和晴草的命案。
他驗屍查痕,收集物證,傳喚人證忙了大半個上午,並未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唯一引人疑竇的是甄剡的死。
林熠昨晚曾和他在天石宮外激戰一場,未見勝負,其實力之強悍可見一斑。這樣一個神秘高手落水溺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絕無可能。
可他的確死了,冰冷僵硬的屍體,既見不到任何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一條重要線索就此斷去,林熠徒自深陷在一團迷霧中。
對手的確很強,每當有一點蛛絲馬跡出現的時候,總能更快一步將它掐斷。懸案至此,仿佛已是死局。
午後石頭來請,林熠進了書房,迎面先見到兩條交叉在一起、高高蹺在書桌上的腿,石品天正閉目養神。